去年7月,我跟国内媒体的几个摄影记者,从广州乘国际航班飞往肯尼亚首都内罗毕。下飞机后,我们乘车前往该国的安不塞利国家动物保护区。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在这里拍摄原野上的大象、狮子等动物。
到了保护区后,一座颇具非洲风格、耸立在大草原上的宾馆立即映入我的眼帘。宾馆门前旗杆上飘扬的几面旗帜中,竟有一面五星红旗!我连忙跟身边的朋友说,让他也看看。谁知他告诉我,不仅是门口,宾馆每个房间里也都有中国国旗。5年前,这些还都没有,只有美国等一些发达国家的国旗才悬挂在这里,但随着中国国际影响力的增强以及中国摄影爱好者和游客的不断融入,肯尼亚人决定悬挂中国国旗。
车还没到,热情的服务员已在宾馆门前等待。带我们走进大厅后,他们送上热腾腾的毛巾,让我们擦擦脸和手消除一下疲劳。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还为我们每个人送上一杯新鲜果汁,并用熟练的汉语说道:“您好,欢迎来到肯尼亚!”后来我才知道,当地绝大多数宾馆服务员和旅游业从业者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比如,第二天来接我们的司机亨瑞一来就用汉语说道:“叔叔们,我们走吧!”肯尼亚许多饭店里都有中国的米饭和炒菜,没有任何的陌生和不适感,这种细节上的关怀让我感到温暖。
拍完了安不塞利后,我们赶往下一个拍摄点——非洲著名的马赛马拉动物保护区,途中我们经过肯尼亚的马赛人居住区。这里几乎没有一间像样的房子,人和牛羊等家畜基本上住在一起,房子也全是用泥草简单糊成的,道路两旁没有一家商店,只有零星卖烤玉米的人。根据习惯和规定,如果我们要拍当地人,必须在完成拍摄后给被拍摄者一些小费或小礼品。早在出国前,我就准备了孩子们喜欢吃的食品,如饼干、糖果等。出乎我意料的是,马赛的成年人,包括孩子们的父母,在接到饼干、糖果等礼品时,都抢着塞进自己嘴里,根本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有好吃的先给小孩。当几个孩子围在我身边时,我掏出一大袋饼干打算给他们,没想到,站在一旁的大人突然伸出手来将饼干抢去,自己吃了起来。孩子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人吃。这一幕让我啼笑皆非。
在马赛马拉,为了近距离拍摄狮子,我们要求亨瑞将车开过一道峡谷,到峡谷对面的狮群附近去。不想车子陷进泥潭出不来。很快,几只豹子好像看出我们不能动弹,便慢慢靠近我们,试图择机攻击,情况万分紧急,依靠自身实在无法将车子弄出来,亨瑞通过无线电呼叫肯尼亚野外救护队。
五六分钟后,第一辆野外救护车来到我们身边,很快,第二辆、第三辆纷纷赶到。10分钟后,我们身边居然聚集了11辆车,其中5辆是和我们一样的摄影专车,特意赶过来帮忙。大家先是赶走了野兽,然后你推我拉,终于将我们的车弄了出来,这种热情帮助让我们非常感动。
此次肯尼亚之行,我做了一件给中国人丢脸的事。乘车前往纳库鲁国家公园时,我发现车的前门有一张包糖果的纸屑,下车时,我随脚将纸屑踢下车去。在我转身离开时,司机亨瑞不声不响地从驾驶位上走下来,默默将我踢下的那张纸屑捡起来,然后放进车内的垃圾箱。这顿时让我脸上发烧。
有一次,我们车前有一棵大树,树上栖息着许多形态各异的鸟,非常美。为了让拍摄的图片有动感,我们的一个“影友”要求亨瑞将车停下,说自己要去找块石头砸一下鸟,好让它们受惊吓后飞起来,趁机抓拍。这遭到了亨瑞的强烈反对。他说,不能这样做,会伤到鸟。
看到亨瑞这样的反应,这位“影友”说,那砸一下树总可以吧,这样就不会伤着鸟。没想到,亨瑞还是坚决反对。他说,这在肯尼亚是法律禁止的,任何人都不能打搅鸟儿以及其他动物的正常休息,鸟儿和我们人类一样,都有自己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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