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摆摊常常给城市带来交通和环境卫生问题,让市政管理者十分头痛。一些城市采取的解决手段是将游商小贩驱逐了事。但美国旧金山的市政府却并不认同,他们将小贩视为城市活力的象征,并鼓励和支持小贩合法摆摊。
旧金山为小贩开方便之门
据《旧金山周刊》报道,该市市议会最近通过了一项旨在简化流动摊贩管理的法案,按照新法案规定,今后该市的街头小贩将能更容易地获得合法执照,而其所需缴纳的费用也会相应减少。作为此项法案的倡议者,市议员贝文·达夫提表示:“这样做是为了让旧金山可以拥有更富同情心且更体贴的流动摊贩管理规定。我们这里是一个充满了美食魅力和发展机遇的城市,简化对街头摊贩特别是食品摊贩的管理,能够令这一特点更好地体现出来。”据悉,这套新的管理办法在旧金山已获得了包括市规划委员会、城市运营和社区服务委员会等机构的广泛支持。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对小贩宽容,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随地摆摊。小贩们必须遵守城市的法律法规,不得影响交通和卫生,也不得扰民。
小贩“值得被尊重”
在我国,城管和小贩间常常上演猫鼠大战。在美国,情况也差不多。只不过美国的小贩需要躲避的是警察。当发现有人无照摆摊时,警察会毫不客气地开出罚单。据纽约“小贩权益组织”的调查,目前纽约街头有五成小贩为非法设摊,他们平均每年会收到7张罚单,平均罚款为433美元,而他们的平均年收入仅为7500美元,也就是说年收入的大约5%会被罚掉。虽然美国的立法机构订立了详细的行政法规,对城市管理中执法机构和执法人员的职责、工作流程等都做出了严格的规定,以保证执法的公平公正,但由于这些小贩都是社会底层民众,不少人还是为他们打抱不平,认为警察断了弱势群体的生路。
美国“城市正义中心”的肖恩·巴辛斯基表示,多数纽约人是喜欢小贩的。而不喜欢小贩的人,通常是大商店的老板。他们希望街景是自己喜欢的样子,所以总是说太拥挤了,不停游说政府对小贩严格管理并提高罚金,从而造成后者生活的困境。在谈到如何解决这一难题时,巴辛斯基强调:首先应当放开执照名额限制,其次应停止没收小贩的货物或维生工具,再有就是必须停止警察无谓的骚扰。“多数小贩都是诚实而勤劳的,他们值得被尊重,应该拥有谋生的机会。”
美民众发起“柠檬水起义”
美国的小贩并非总是弱者,在与警察发生冲突时,他们会想尽办法来维护自己的权益。去年7月,美国民众就为一对摆摊母女发起了一场“柠檬水起义”。据悉,事情的起因是,一个名叫朱丽的7岁小女孩和她的单身母亲在波特兰街头卖柠檬水时遇到了政府“卫生检查员”,后者称,只要是卖吃的东西,就必须办一张“临时卫生许可证”,否则就请马上离开。为了能留下,母女俩决定把卖柠檬水改成免费赠送,获赠者可以自愿捐款,可即便这样还是遭到了驱赶。此事被媒体报道后在美国引起轩然大波,民众纷纷对母女俩表示同情。在一位打抱不平的小贩倡议下,民众发起了一场“柠檬水起义”,人们到事发的大街上摆出更多的柠檬水摊位,以示对政府的抗议。迫于舆论压力,几天后母女俩居住的俄勒冈州蒙特诺马郡的最高地方官亲自打来电话,向母女承认政府的确有些“热心过度”。他在电话中说:“对于你们受到的对待,我觉得非常糟糕。我很抱歉。”
不仅在美国,世界上其他一些国家的小贩也拿起法律武器,向政府的不合理执法说不。对于印度全国各地的众多小摊贩们而言,去年的10月20日堪称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天。印度最高法院当日正式作出裁决,禁止政府基于各种行政决策剥夺街头小贩诚实经营的权利。该判决认为,目前的确存在着一些妨碍小贩基本权利的行政法规和政策,小贩们诚实经营的自由和尊严不应被剥夺。有法律专家表示,政府应考虑到小贩们最基本的生存权利,立法机构也应制定明确的城市管理法律,对小贩的权利义务以及执法者的权力和职责进行明确规范,而不是用行政命令对小贩进行管理。
如何管理小贩值得思考
如何在维护市容市貌和保证小商小贩权益上达到平衡,是很多市政府都在思考的问题。华盛顿和纽约等美国大城市的市政部门为此专门规划出一些露天摊点让民众申请经营,甚至在白宫和国会等国家机关周围,也有数十个这样的摊点。
上世纪60年代,新加坡的大街小巷也是一副小商贩随意摆摊的乱象。1971年新加坡政府开始推行街边小贩迁徙计划,建设小贩中心,以优惠的津贴“收编”街边小贩。比如原本市场价格600新元的摊位费,政府会以200新元左右的价格出租给小贩,这一政策连续实施了20年。目前新加坡共有113个小贩中心,平均每个小贩中心有上百个铺位,由环境公共卫生署的小贩处管理。它们一般建于组屋内或交通枢纽附近,汇聚了来自中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印度的各色美食,形成了独特的饮食文化,也成为外国游客津津乐道的新加坡特色。
而在韩国首都首尔的主要街道上,越是繁华的地段越能看到众多的摊点。中国人赴韩旅游必去的明洞、东大门,以及韩国时尚先锋区江南一带,密布着许多贩卖韩国传统食品的小摊。除了合法的固定摊点之外,那里也不乏非法流动摊贩,而且为数不少。在很多地铁站口,都会有一些小摊,卖煮玉米、烤栗子、鞋垫、袜子等等,但很少看见被警察清理。当地人表示,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归所在地区的洞事务所(相当于中国的街道办事处)管理,一方面洞事务所没有那么多人力,另一方面,只要这些小贩不影响交通,他们也不会使用强力手段加以取缔。这些小贩,都是城市里的低收入者,如果被硬性取缔,他们的生活就会遭遇困难。
国外一些专家学者也对小商贩在日常生活中所起的作用予以肯定,日本著名经济学家青木昌彦曾指出:“一些看似不入流的经济形式,却是多姿多彩的经济马赛克。”他主张城市发展的多样性,并明确提出,小商小贩也是城市多样性的组成部分。美国作家简·雅各布在《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一书中称,街头小摊贩的存在,是城市无处不在的眼睛,能够有效地降低犯罪的发生,他们是城市的安全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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