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60年代,美国学者运用计算机技术和数学统计法,提出了“民主和平论”。该理论近年来广受推崇,乃至成为美国对外政策的重要依据。本书作者却对“民主带来和平”的观点提出不同意见,认为民主制度的透明性和多元化特征,在某些场合反而不利于国家间建立互信,甚至会成为诱使冲突加剧的催化剂。
有了民主就有了和平?
1964年,美国犯罪学家迪恩·巴布斯特突发奇想,把18世纪以来每一次战争的资料输入电脑,用专门软件加以处理。最后,他得出了结论:“从1789年到1941年,有着民主选举产生的政府的独立国家之间,没有发生过战争。”换言之,有了民主,就有了和平。
巴布斯特希望科学能改变政治哲学的研究,但他的成果发表在哪个学术刊物上呢?一本不入流的小杂志——《威斯康星社会学家》。大约10年之后,巴布斯特把他的文章改写了一下,又在《工业研究》上发表了一遍。这个刊物的级别稍有提高,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好比从一个没有窗户的地下室,搬到了一个带窗户的地下室一样。
巴布斯特的理论一度被边缘化,但并没有从此销声匿迹。这个理论的独特之处就在于没有遵循传统的政治哲学的研究方法,它开的是快车,试图将计算机技术和数学方法融入历史分析领域。于是,尽管一开始非常缓慢,巴布斯特的理论还是走出了书斋,走进了国际政治殿堂,并被重新命名为民主和平论。
20多年之后,苏联解体了,民主和平论突然名声大振,美国的政府高官、大学教授,都开始推崇这一理论。到2002年,民主和平论已经被说成是历史的推动力。人类历史上最伟大国家的外交政策,似乎就建立在它的基础之上。小布什总统曾对西点军校学员们说,只有当世界上其他地方实现了民主之后,美国才能变得安全。就这样,巴布斯特的理论从灰姑娘一下子变成光彩照人的公主,听起来活像迪斯尼卡通片里的情节。
透明度有正反两重效应
然而,民主和平论看起来非常吸引人,但一旦走进现实,却不免屡屡碰壁。1999年,塞尔维亚虽然有一个民主选举产生的政府,美国的轰炸机仍然对贝尔格莱德市实施了空袭。由此看来,投票箱不仅能产生盟友,也一样能制造恐怖。
民主和平论的内在逻辑是:如果你的国家既开放又民主,那么我的既开放又民主的国家就能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你也能知道我的所思所想。我们自然就相安无事了。研究国际关系的学者伯纳德·法勒尔和克里斯汀·洛德称之为“积极的透明度”,即越透明就越稳定。
问题在于,透明度还有另外一重效应:如果你邻居的屋子是透明的,而你看到他正在储藏室里擦枪,你会更紧张还是会更安心?或者,你看到他什么也没有做,而是正死死盯着你,审视你的一举一动,你又会作何感想?法勒尔和洛德研究了历史上的许多次冲突,他们发现,所谓“消极的透明度”同样会起作用。在这种场合,政治的公开性使国家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使得各国的领袖们更加困惑,危机更加恶化,而不是更容易处理。
民主化可能造就更多敌人
仔细想想,所谓“消极的透明度”并不难理解。这不是说民主制度不好,而是说,在某些情况下,民主制反而是我们所能够想象到的、最难预知的政体。正如我们在俄罗斯、东亚和伊拉克所看到的,一个社会转变为民主政体的过程中,如果经济没有同步发展,如果没有与民主进程相适应的政治文化,这种民主化很可能事与愿违。举最极端的例子,某些阿拉伯国家如果民主化,可能会更好斗,因为那里的政治文化强调的就是通过暴力获取繁荣。
即使一个国家能够妥善解决民主化过程中出现的内部问题,面对民主化带来的起伏波动所导致的不确定性,任何一个谨慎的对手都会选择对自身不利的解读。这或许能够解释,为什么在过去40多年里,美国出于对自身利益受损的担忧,拼命地干涉伊朗、危地马拉、印度尼西亚、英属圭亚那、巴西、智利和尼加拉瓜的民主化进程。这不仅仅是历史的教训,最近加沙、俄罗斯和伊朗的选举也都说明,民主不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可依赖的盟友。
法勒尔和洛德还发现,民主的很多“好”的特征,同样会导致冲突加剧,而非缓解冲突。媒体自由?这是开放体系的重要特征,但在很多时候,媒体充当的角色是好战的沙文主义者。政治运作的公开性?这也是民主之所以令人向往的重要方面,但是,这一特征也会使得那些可以控制或缩短冲突的秘密会谈无法进行。
(::节选自《不可思议的年代》,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0年9月第一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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