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三联书店出版的英国剑桥大学讲师刘瑜所著的《民主的细节》一书,不是从西方的民主理论、而是从民主社会的现实角度谈论民主,因此吸引了很多读者的关注。法国《欧洲时报》撰稿人宋鲁郑对该书序言中提及的“历史的视野”和“文化的视野”表示赞赏,但看完书后,认为其有些内容违背了序言体现的历史、文化的视野。本报选载他们双方的部分文章内容,供读者思考。——编者
在所有的道德制高点中,没有比保护弱势群体更高的了。但是,口号的简洁性不能掩盖现实的复杂性,最近美国参众两院在“2007年联邦最低工资法案”问题上的较量,就体现了这种复杂性。
美国的联邦最低工资,从1997年开始就一直没有变化,停留在5.15美元/小时的水平上。民主党很早就提出将联邦最低工资提高到7.25美元,共和党却迟迟不肯响应。但2006年11月民主党在中期选举中胜出,打破了这一僵局。民主党占多数席位的众议院,很快于2007年1月通过了提高最低工资的法案。
按理说这事该完了,最低工资提高,底层劳工利益得到保护,政治家们还因此多赢得一些选票,岂不是皆大欢喜?
可惜,这事没完。1月众议院刚通过该议案,2月参议院的许多共和党人就出来捣乱。他们表示,如果不增加小企业减税条款,他们就不批准该议案。最后,参议院通过了该法案,但是增加了“10年内给小企业减税83亿美元”的条款。
这样一来,众议院又不干了。我们提高最低工资是保护弱势群体,你们要给小企业主减税,是保护强势群体,你这不是跟我对着干吗?不行,要减点税可以,最多13亿。
两方面讨价还价两三个月,最后的结果是:最低小时工资从5.15美元增加到7.25美元,同时5年内给小企业减税48亿美元。
不过,假设我是企业主,手下雇佣了7个人,每个人的小时工资是5块钱,如果政府强令我将工资涨到7块,我会怎么做呢?为了维持同样的生产成本,我很可能将7个员工裁成5个。那5个人的利益是得到了保护,那么,那两个被裁掉的人呢?绝大多数的经济学实证研究,都一再表明提高最低工资增加失业率,尤其是年轻的、非熟练工的失业率。
保护弱势群体,最后导致伤害弱势群体,道德制高点变成道德陷阱,这就是所谓的悖论。不幸的是,这个世界充满了悖论。
认识这些悖论,需要比道德制高点更高的东西,那就是理性。当然,我绝不是说“最低工资法”不合理,事实上,我支持最低工资法。我说的只是,在讨论这个法案的同时,要考虑它可能导致的不良后果。共和党给雇佣穷人和老兵的小企业减税的附加条款,恰恰是基于这种意图,因为最低工资法案真正冲击的,恰恰是那些本来利润率就微薄的小餐馆、小百货店、小农场,一旦它们因为抬高的劳动力成本破产,或者不得不通过裁员来维持低运行成本,弱势群体就从倒霉走向更倒霉了。
能否把相关思考引入中国呢?应该认识到中美两国本质性的区别,如果说美国对劳工几乎存在过度保护,中国的情况则正好相反。那种中国的最大优势就在于廉价劳动力,给工人确定最低工资就会吓跑投资者的认识,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想当然。如果劳动力越廉价,一个国家的投资环境就越有优势,那世界上最有投资优势的应该是非洲。事实上,相对很多发展中国家,除了廉价劳动力,中国还有很多其他优势:基础设施、政策优惠、熟练劳动力、基本信用机制等等,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要害怕稍稍抬高一点最低工资投资者就会跑到印度去呢?
而且,由于许多研究表明穷人消费率比富人高,提高穷人的工资能更能拉动有效需求。在中国这样一个金字塔型的社会结构里,最低工资拉动需求的效果,应该比美国这样一个橄榄型的社会显著得多。就是说,在今天的中国实行最低工资法,对就业率的负面影响更可能被其正面影响所抵消。当然,即使如此,如果我国真的开始严格执行最低工资法,还是需要许多配套政策以保证就业率,比如小企业的减税、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强化福利制度、加强劳动力培训等等。总而言之,保护弱势群体,绝不仅仅是占领道德高地的问题,而是一系列配套政策的制定。
(::节选自《民主的细节》“权力制衡篇” 《比道德制高点更高的》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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