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人向来以自己社会的“多元包容”为傲,外人也信之,到台湾走马观花的大陆游客对此尤其认同。
其实,真正的“多元包容”必须包括“平等、参与”,这个道理,加拿大华人应能特别体会。设想,如果加拿大“主流社会”不能“平等”对待华裔,以“不投华人票”的默契方式阻拦华人参政,加拿大还能标榜其“多元文化”吗?
凭此道理,看看台湾社会对东南亚外劳、外佣、外来配偶(三外)的普遍、广泛的歧视态度就可知,台湾人敢自夸“多元包容”,简直有点“厚颜”。
东南亚“三外”来台的惟一目的,是赚钱讨生活。由于种族文化和语言迥异,他们连在生活层面“融入”台湾社会都不易,更何谈“参与”。可以说,他们对此既无兴趣,亦乏能力。“大陆配偶”(仅指女性)嫁到台湾,大部分人是由于经济因素,少部分人是为爱而来。但不管是哪种原因,“大陆配偶”到台后,可说是融入台湾社会障碍少,且在能力上可与台湾人“平等参与”,用加拿大华人的话来说,就是能立即“融入主流社会”。这是“大陆配偶”与东南亚外来族群的最主要差别。但“大陆配偶”在台湾的“平等参与”状况又如何呢?
台湾《联合报》前不久曾做了一个“大陆配偶专题”系列报道,勾勒出台湾社会对“大陆配偶”触目惊心的歧视,如“整体弥漫敌视大陆配偶的周遭环境,更让她们心寒”,“许多大陆配偶在台湾,有如惊弓之鸟,经常要面对含有敌意的人事物”,“尤其在中南部农村,大陆配偶的处境更糟糕,有些村落台湾人相互通气,彼此监视大陆配偶的行动,侵犯她们的人格”……
报道列举了众多歧视案例,其中两例特别典型。一名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毕业的“大陆配偶”,经人介绍到补习班教英文,有家长知道后极力反对,放话“若要聘大陆人当老师就退钱”,结果可想而知。另一名“大陆配偶”被某社区大楼聘为警卫,结果遭到绝大多数住户反对,住户指着社区主任鼻子骂:“你怎能聘大陆人?她们操守有问题!”
两个案例清楚地表明,台湾人对大陆配偶的“参与”抵制到何等程度,而这还只是普通工作,离更敏感的“管理”层次差很远。
《联合报》系列报道最后也介绍了两例“大陆配偶”的“成功”故事,一个是在高雄卖“上海生煎包”,一个是在嘉义卖“海峡饼”,都是靠摆小吃摊的“边缘行业”起家的。为何不介绍在政经、文化、科学、艺术等“主流社会”的成功故事,一如华人在美国和加拿大的成就——总督、州长、议员、校长、科学家……?是“大陆配偶”素质太差,只配摆摊吗?不,“大陆配偶”的成分近年已“多元化”,优秀人才层出不穷。台湾“主流社会”中“大陆配偶”身影绝迹,原因只有一个:台湾人不接纳她们,“大陆配偶”只能融入“边缘社会”。
说到这里,问题其实已不限于“大陆配偶”,而是所有在台湾的大陆人。以电视政论节目为例,绿营电视台且不论,蓝营各电视台即便谈两岸关系,也从来不见大陆背景评论员。是请不到大陆背景的“名嘴”吗?当然不是,是电视台不聘请。台湾这种“单元垄断”,与温哥华的“两岸三地加国情”形成鲜明对比。与台湾的“单元垄断”构成“鲜明对比”的还有中国大陆:以郎咸平等为代表的台湾人,活跃在大陆的各行各业,其“平等参与”程度,能不让自诩“民主自由、多元包容”的台湾汗颜吗?
一切根源,就在台湾人根深蒂固的族群/种族主义。如果说虐待外劳还只是部分台湾人所为,而排斥大陆人几乎是多数台湾人的“共识”。这不是“政治形态”的族群/种族主义,又是什么?
(::加拿大《环球华报》6月18日)
(本版言论不代表本报观点,仅供参考。文章均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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