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稻之乡中国,相中了马铃薯。中国政府已开始加大与马铃薯相关的研究、生产和培训,对这个毫不起眼的“土豆”寄以厚望,希望它有助于缓解贫困,成为抵御饥荒的堡垒。
中国面临严重的水资源短缺问题,加上可耕地面积缩减,要养活日益膨胀的人口,一直是该国的一大挑战。中国必须要用占世界1/10的耕地来养活世界1/5的人口,而该国的城市化扩张又以惊人的速度蚕食农地。据估计,到2030年中国人口达15亿时,每年需要多产1亿吨粮食。
这一统计数字反映出的现实,可能会改变中国的饮食习惯。跟大米、小麦相比,土豆生长所需水更少,但产量却高得多(而且可以省掉脱壳加工的用电环节)。
在种植水稻的中国南方,农民可以在水稻收获之后,再种一茬生长快速的土豆。而在土地贫瘠的北方,一些最穷的地方甚至只能种植土豆等为数不多的作物。中国农业科学院马铃薯专家谢开云说,“马铃薯种植在中国潜力巨大。大米、小麦、玉米,我们已尽可能地利用了。”
急于抓住商机的中国企业家,要将土豆做成中国人更熟悉的食品,比如馒头、面条和糕饼。他们还在引进一些外国品种,甚至将种薯送入太空,试验零重力条件马铃薯是否更有营养。当然,马铃薯一时还不会取代大米和小麦,成为中国人餐桌上的主食。它还只是一种副食,政府也未将其列为主食。
在中国,马铃薯日益被视为一种未充分利用的资源。“一个国家明确地将一种食品视为发展工具,此举非同寻常。”国际马铃薯中心总干事帕米拉·K·安德森说,“这显示中国政府对待粮食安全问题的严肃态度。”
长期以来,中国奉行粮食自给自足政策,所需粮食95%靠自产。但中国太大,一旦发生大规模歉收或其他粮食危机,粮食需求的激增会冲击世界粮食市场。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驻华代表处主任安西娅·韦伯说,“假如中国大量进口粮食,将对世界粮价造成巨大影响。”
中国比世界其他国家种植、消费的马铃薯都多,这是因为中国人口众多。而中国人均马铃薯消费量仍落后,仅是俄罗斯的1/3和美国的2/3。
中国的马铃薯平均亩产比其他发展中国家低得多,主要是因为农民用了便宜、容易害病的种薯。政府正通过增加马铃薯投资改变这一现状,希望这能提高农村收入,让农民留在当地务农,从而有助于维持社会稳定。
部分原因是由于西南大旱导致马铃薯减产,去年11月到今年4月,马铃薯批发价上涨了85%。湖南省某地农民协会主席、40岁的黄伟华(音译)表示,“我们种一季土豆,是种白菜收入的10倍。”他指着一片土豆长势良好的梯田,再过去就是他家的砖瓦结构的两层楼房。他儿子正在装修一层,用的就是卖土豆的钱。
但是,马铃薯要成为中国粮食安全的关键,市场必须拓展。“中国人对马铃薯及其营养了解不够。”马铃薯专家谢开云说,“假如中国13亿人每天多吃一个马铃薯,将产生一个巨大的新市场。”
中国总理温家宝也为土豆助阵。去年秋天,他在甘肃和当地农民一块吃蒸马铃薯。他穿着球鞋挖马铃薯的画面,在晚间收视率最高的《新闻联播》中播出。甘肃是中国穷省之一,也是马铃薯种植大省。
在中国,政府的支持就意味着商机。温家宝吃蒸马铃薯的信息,被传递到湖南的马铃薯地里。最近的一天下午,黄伟华打着伞冒雨站在地里查看马铃薯长势。“温总理说马铃薯重要,在中央电视台!”黄伟华说,“我觉得这是个好兆头,是吧?”
(::美国《华盛顿邮报》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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