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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墙:德国人难以弥合之痛

http://qnck.cyol.com ::本报特约记者 叶青 2009-11-10 15:37 中青报订阅

  柏林墙是当年德国分裂的象征,也是冷战时期东西方对峙的象征。1989年11月9日,柏林墙被历史潮流冲垮,今天只留下一小段残迹供人凭吊。柏林墙的倒塌标志着冷战的终结和德国的再次统一。掐指一算,德国统一已有20年,那么柏林墙真的成为历史了吗?

  两成民众支持重建柏林墙

  1989年11月9日傍晚,柏林墙前后簇拥着数以万计的人,民主德国(东德)的人们涌向联邦德国(西德)的西柏林,西柏林的人们则张开双臂热情欢迎被阻隔了近30年的同胞。欢呼的人群随即找来各种工具,自发地开始拆除柏林墙。

  柏林墙犹如压在德国人心中的乌云,自那天开始散去。随着柏林墙的倒塌,德国举国欢腾,德国统一也水到渠成。1990年10月3日,东德加入西德,德国完成和平统一。

  今年11月9日,是柏林墙倒塌20周年的纪念日。然而,一个令人尴尬的事实是,很多人尤其是东德人,认为现实的柏林墙虽然已不复存在,但人心中的柏林墙却一如过去,甚至有人提议要把柏林墙重新树起来,以表达这种不满情绪。多家德国媒体和研究机构的民意调查也颇能说明问题,德国《明星》新闻周刊公布的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德国有近20%的民众认为柏林墙可以重建。事实上,对东西德差距不满的人还要多些。

  心理上的柏林墙没能消除

  东西德统一后,德国政府不计成本地把海量资金投入原东德地区,决策层的想法显而易见,通过输血式的援助,让新联邦州(即原东德地区)获得急需的建设资金,让新联邦州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缩短与老联邦州(即原西德地区)的差距,真正实现生活水平的一致。同时,为了给德国新联邦州基础设施建设和财政援助筹措资金,1991年德国政府开征“团结税”,约占老联邦州人均收入的5%左右。20世纪90年代,德国经济正值盛期,加上高涨的民族热情,团结税几乎没人反对。通过这个税种,每年联邦政府可以筹到约100多亿欧元的资金。

  1998年,德国房地产市场崩盘。2001年,美国遭遇“9·11”,经济开始下滑,随后波及德国。2002年,德国使用欧元,物价上涨,加上近年来能源价格攀升,可以说德国经济已进入战后最艰难的时期。然而,援建东德的巨大投入还看不到明显效果,如果停下来,前期的投入将付之东流;继续援建,联邦政府又得背着巨大的财政包袱。

  10年来,德国人,尤其是普通劳动者的收入事实上没任何提高,而各种税费、生活基本费用都在增加。对联邦政府的输血政策,尤其是关系到每个人的团结税,各种不同声音日益增多。原西德地区的人认为自己付出了太多,而原东德地区尽管有国家各种政策扶持,经济发展仍不如人意,人均收入只有原西德地区的80%,养老金也低很多。工厂和企业的私有化使原东德地区的失业率也格外高,生活压力大,不少人开始怀念社会主义时期大锅饭的生活。近年来,脱胎于原东德执政党统一社会党的德国左翼党在地方选举中高歌猛进,不能不说是这种怀旧思潮的反映。原东德地区现在有世界上最发达的电话光纤线路、崭新的城铁,基础设施无可挑剔,但是缺乏就业岗位,大批年轻人只好去德国西部和南部等经济发达地区寻找机会,留下的年轻人无所事事,成为滋生排外情绪和新纳粹的温床。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个心理上的柏林墙渐趋形成,各种重建柏林墙的言论也就不足为奇了。

  东西部德国人有差异

  本是同根生的德国人在冷战时分离了40年,还是留下了不少差异。记者通过近距离观察,发现两个地区的民众尽管都是德国人,但在日常生活和思维模式上还是有一些差异。

  统一之前,东德的经济与东欧其他国家相比可圈可点,是个社会主义工业化强国,但与西德一比,就黯淡了很多。

  统一伊始,冒出一个叫“Ossi”的德语新词,意为“东德佬”,轻慢之情溢于言表。在汉堡的街头,一位德国友人就曾指着一位路人,对《青年参考》记者说:“那就是来自原东德地区的。”记者一头雾水,怎么也看不出有何差异,可能还是多年来形成的气质上的差异吧。

  无论如何,40年分裂造成的差异至今犹存,不得不让人感叹不同社会模式对人们气质的影响。可谓统一尚未成功,德人仍需努力。

  未来,德国的两个部分将如何弥合创伤、真正融为一体,值得中国人继续关注。

  毕竟,中国在将来完成祖国统一之后,可能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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