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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为什么干傻事》连载一

我们为何惧怕“示弱”

http://qnck.cyol.com ::作者 [美] 查克里•肖尔::译者 黄园园 2009-08-11 14:07 中青报订阅

  普通人犯下的错误容易补救,而社会精英一旦犯错,往往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研究员、同时就职于美国国务院的查克里·肖尔最新推出的这部著作,从众多历史事件中提炼出一系列“聪明人”经常遭遇的认知陷阱,从多角度剖析其成因,以此帮助读者摒弃错误的思维与行动模式,有效降低做出不当决策的几率。

  无辜死于枪下的大象

  普通警察接受的训练可不包括调教大象,埃里克·布莱尔也不例外。20世纪20年代某天早上,当他在大英帝国的缅甸殖民地服役时,布莱尔接到一个不寻常的报案:一只用来干活的大象挣脱了锁链,正在街上横冲直撞。

  有点惶惑的布莱尔拿上来复枪就出发了。当地人一看到他携枪前来,就以为他想结果了那个大家伙,都围上来一看究竟。布莱尔原本无意伤害大象,尤其是看到它还在田里悠游自在地吃草,很明显已是于人畜无害了。但此时四周已聚集了上千名围观者,他们纷纷为布莱尔呐喊助威。从好事者的神情举止上看,如果不开枪,他似乎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傻瓜。

  布莱尔瞄准大象的头,屏息凝神射出子弹。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但大象并没有马上倒下。布莱尔又开了一枪,步履蹒跚的大象仍旧保持着站姿。他只得再开一枪,大象终于轰然倒下,魁伟的身躯重重地撞击地面,但它还在挣扎,不愿死去。由于不忍心看大象再受苦,布莱尔又掏出一支稍小的枪,把里边的子弹全打进了大象的喉咙,绝望而迫切地想结束这一切。可惜这些子弹也没能奏效。不愿再目睹这一幕的布莱尔只好转身离开。后来他得知,这只大象又耗了足足半小时才死去。

  身为殖民地警察而不得不做的一些事令布莱尔感到嫌恶。返回英国之后,他退伍并投身文坛,后来以乔治·奥威尔为笔名,创作了许多著名的作品。在“射杀大象”这件事中,奥威尔的确受到来自围观民众的压力,但迫使他做出此举的并非周围这些人。实际上,奥威尔当时掉入了一个常见的认知陷阱:暴露焦虑症——惧怕于人前示弱。

  过度焦虑令人杀戮无度

  暴露焦虑症不仅是种恐惧心理,患者总认为如果行事不能坚定不移,自身的社会地位就会遭到贬低。就奥威尔而言,他觉得如果不能果断杀死大象,当地人就不会尊重他。其实,当时他还是有别的选择的:他可以设法关住大象,直到其主人回来;如果大象开始闹事,奥威尔也可射伤它的脚,让它无法逃脱;他还可以寻求数千名围观者的帮助,在找到新锁链前牢牢围住大象。不难想象,机智的解决办法更能让他赢得敬佩。

  暴露焦虑症的悲剧性就在于患者往往受之操纵,运用过多暴力试图使自己显得格外强大。不光奥威尔本人十分后悔杀死大象,连他的同僚也觉得此举造成了极大浪费,毕竟在当时的缅甸,一头大象抵得上一台机械设备。奥威尔的决定不仅毫无必要地毁坏了一台值钱的“设备”,而且在他自己心中,也在不少当地人心中加深了这样一种看法:仅仅因为惧怕于人前示弱,这个警察就理智尽失、莽撞行事。

  奥威尔的经历极具个人色彩,但不少时候,暴露焦虑症的患者会将自己的恐惧投射到整个国家身上。他们担心祖国倘若无法以不容置疑的决心行事,其他国家就不会尊重该国的子民。假设上述情况不幸发生了,他们便担心盟友会背弃自己,敌人也会蠢蠢欲动。他们想不出既体现克制也展示决心的创造性方案,所以往往只能借助一种简单但总是起反作用的方法——杀戮无度。

  (::节选自《聪明人为什么干傻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年6月第一版,湛庐文化出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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