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6日是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泄漏事故23周年纪念日。4月23日,俄罗斯《莫斯科共青团员报》报道了一位“潜行者”的故事。
2007年,一款名为《潜行者》(S.T.A.L.K.E.R)的游戏大获成功。游戏以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将周围区域变成死亡区、变种生物和神秘力量屠杀“幸存者”为背景,讲述“潜行者”前去执行防止变种生物扩散的危险行动,在此过程中发现不为人知秘密的故事。现实生活中确有“潜行者”存在。
1986年4月26日核电站爆炸时,警官瑙莫夫奉命前往距核电站4公里的普里皮亚季市保护雅诺夫火车站,强烈的放射重创了瑙莫夫的健康。两年后,瑙莫夫重返切尔诺贝利隔离区。退役后,瑙莫夫成为当地的“向导”,为回隔离区定居的人、学者、记者和游客“指点迷津”。
1.品尝核污染的“味道”
从乌克兰首都基辅北郊出发,到切尔诺贝利核电站要走110公里的路程。穿过树林的道路十分荒凉。23年前,消防车、推土机和其他车辆组成的车流,经由这条路驶向核电站。
瑙莫夫那时36岁,担任基辅客运站内务处副处长。核电站发生爆炸后,熟睡中的他被值班室的电话惊醒。他回忆说:“我们被告知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爆炸,要派6名警察守卫普里皮亚季市雅诺夫火车站。这些警察必须已婚,有子女,还要有钱。最后,我们组成了警官‘突击队’”。
瑙莫夫说:“路上碰到一位刚从事故区返回的战士,他告诉我们,事故区域的放射超标几十倍。”在雅诺夫火车站,瑙莫夫“品尝”了放射污染的“味道”:舌根发麻,嘴唇上有股金属味。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核电站上空都能听到放射性爆裂声,严重的放射污染让防毒面罩变成了红色。
令几位警官异常惊讶的是,第二天早晨居然有位居民骑着自行车过来,要去上班。死神已悄然降临,当地居民却毫不知情。
2.隔离区是个巨大“陷阱”
在距离隔离区30公里的季佳特卡检查站,一道路障拦住主路,辅路被铁丝网封死。一块黄色告示牌特别醒目:“停!小心放射污染!”放射测量仪的读数为每小时17微伦琴,超过了每小时13至15微伦琴的正常值。
瑙莫夫持有进入隔离区的特别许可证。通过检查后,他带《莫斯科共青团员报》的记者穿过一片小树林和沼泽地进入隔离区深处。距离核电站10公里处,有一块写着“科帕奇村”的路牌。附近看不到民房,只有一座座长满野草的荒丘,上面插着黄色的放射污染警示牌。原来,这里的放射污染非常强,政府决定把房子掩埋起来。
瑙莫夫告诉记者,隔离区是个巨大的“陷阱”,除了安全的沥青主路,最好不要踏上其他任何地方。他拿出放射测量仪给大家看——大理石板的放射值为每小时50微伦琴;接近旁边的草地时,测量仪立即发出尖叫声,读数一下变成每小时200微伦琴。
瑙莫夫说,一位美国摄影师曾随他进入隔离区,要求拍一张显示放射值非常高的照片。瑙莫夫开始不同意,但拗不过摄影师,于是把测量仪放在一棵杉树上。当读数出现时,摄影师吓坏了,跑回车上。5分钟后摄影师回来了,脸上多了防毒面罩,身上加了衣服,甚至还换了一双胶靴。
瑙莫夫清楚地记得,事故发生后,参加救灾的战士们用降落伞搬运沙土和铅,然后用直升机把它们投到核反应堆上。战士们在高放射污染中一天工作16小时。瑙莫夫在与高放射污染“短兵相接”中失去知觉,被送进医院接受治疗。衣服纤维中聚集的大量放射物,对他的内脏造成了严重伤害。
瑙莫夫记得,医院墙上写着“我们会活下去”几个大字,然而,很多伤员很快离开了人世。
3.“玫瑰城”变成“死亡之城”
距离核电站越近,封闭发电机组的“石棺”轮廓越清晰。瑙莫夫感慨地说:“这是人类疏忽大意的警示碑”。虽然事故已经过去23年,但防护工程一直没有停止。现在有4000人轮流工作,继续修建封闭放射恶魔的新“石棺”。
旅游者在“石棺”前的广场上拍照留念,一位德国女大学生以“石棺”为背景,摆了个胜利者的姿势。在横跨核反应堆冷却池的小桥上,游客们兴奋异常,把面包片投到水中,给足有两米长的鱼喂食。他们没有丝毫惧怕,尽管不远处的巨大“石棺”内,就躺着那夺走大量生命的魔鬼。
在切尔诺贝利隔离区,除了发生爆炸的4号机组,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距离核电站4公里的普里皮亚季市。当年,它是拔地而起的高楼间栽有大量玫瑰花的“玫瑰之城”,是人们渴望工作和生活在其中的“梦想之城”;现在,它是人去楼空的“死城”,潮湿、阴森,街道、小区一片凌乱。
城中的儿童游乐场内,巨大的摩天轮仍然耸立,只是看不见孩子们快乐的身影,听不到他们兴奋的叫声。秋千上放着这样或那样的玩具,人们以此来纪念在事故中死去的儿童。
通过横跨普里皮亚季铁路的大桥时,瑙莫夫提醒大家快走,过强的放射已把它变成了“死亡之桥”。他警告说:“不要踩踏青苔,它们能聚集放射污染。”
不过,一片死寂中不时显现生机。瑙莫夫指着一块刚刚被翻掘过的土地说:“有野猪来过。”野兽正在收复失地。除了野猪,这里还有狐狸、狼和驼鹿出没,破败的学校里有茶隼刚做的巢。现在,它们才是“玫瑰城”真正的主人。
登上长满白桦幼树的高地,可怕的“石棺”近在眼前,晚霞映到建筑物幸存的玻璃上,让人产生了城市在燃烧的错觉。
4.重返隔离区的“自愿定居者”
瑙莫夫承认,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但走在街头,每每见到洒水车经过,他产生的第一个念头还是:“放射性又升高了。”在医院接受治疗后,他于1988年重返警察特别大队,继续担负保护切尔诺贝利隔离区的任务,在他看来,“战斗在最前线”义不容辞。
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周围的村庄——帕雷舍沃、库波瓦托耶、伊利因齐和奥帕奇奇,“潜行者”保护着被称为“自愿定居者”的老人。关于他们的故事,瑙莫夫可以讲上几小时。
爆炸发生后,居民被强制搬迁,老人们舍不得扔下生活多年的家园,被赶上汽车时号啕大哭。有人偷偷留下。强制搬迁时,他藏进一个隐蔽的土窑,那是二战打游击的战士们留下来的,里面有老人储藏的“战备物资”,够他维持两个月的生活。此后,他开始采食蘑菇和浆果,设圈套捕捉野兽。
很多村民无法忍受离家之苦,于是绕过警戒线,偷偷回去。在帕雷舍沃,玛丽亚·乌鲁波告诉《莫斯科共青团员报》的记者:“我们被安置在破旧的木房里,一间屋子住8个人。地上到处是积水,墙壁四处漏风。我和丈夫决定偷偷回来。这里安葬着我们的亲人,我们要和他们埋在一起。有女医生来劝我们,我们说,‘如果可怜我们,就让我们安生。’”
乌鲁波夫妇那些从这里搬到“干净”地方生活的亲戚早已不在人世,他们没有遵守任何卫生规范,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已经习惯了放射性污染,那东西只对到隔离区做客的人有危险。
老人们让隔离区有了生机。政府定期给他们送退休金,每逢春季来临,他们就雇拖拉机开垦一块土地,种上玉米和小麦,饲养家禽。
隔离区令人惊奇:城市破败、死气沉沉,乡村却充满生机、人丁兴旺。居民们说,土地能自我净化。居民们相信,切尔诺贝利很快就会复苏,尽管专家们说,至少需要300年,“死亡阴影”才会消失。
从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回到家,《莫斯科共青团员报》的记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删除《潜行者》游戏,因为她知道:隔离区里既没有变种,也没有幽灵,她看到的只是“自愿定居者”和有责任感的退休警官瑙莫夫。
参考资料
切尔诺贝利核泄漏
苏联(今乌克兰境内)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爆炸导致放射性物质泄漏,酿成了人类和平利用核能史上的一场大悲剧。
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共有4个核反应堆机组,1号机组和2号机组在1977年9月建成发电,3号机组和4号机组于1981年开始并网发电。1986年4月26日,4号机组发生爆炸,8吨多强放射物泄漏。事故发生后,核电站方圆30公里以内地区被辟为隔离区。苏联解体后,乌克兰继续维持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运转,直至2000年12月15日全部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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