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禅”似乎成了有品味、有文化的象征，一些小资集中的咖啡馆、酒吧也是“禅”意绵绵。然而，作者通过溯本求源告诉大家，“禅”原来是“农民”的佛教。

　　禅宗本是农民的佛教

　　佛教史上讲的禅宗，一般是指慧能创立的所谓南宗禅，就是认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的那一派。虽然随着禅宗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士大夫被吸引进去，但南宗禅本来就是一支“农民禅”——生活方式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修行法门是自证自悟的小农心态，也不提倡钻研经典。当然，我用“小农”这个词绝对不是贬义，相反，比起同时代风风光光的那些占有良田千顷、奴婢无数、完全靠人供养的寺院僧伽来说，禅宗的自食其力精神只会让人产生敬意。

　　但不管怎么说，农民禅毕竟是农民本色，这样的禅宗其实一点儿“禅意”都没有，往红酒里兑雪碧那是后来的事。“禅宗反映了小农经济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禅宗是农民的佛教。”——这些话都是任继愈（曾任中国国家图书馆馆长，我国著名佛教哲学家）说的。

　　禅宗祖师爷是文盲

　　禅宗真正意义上的祖师爷慧能，也就是《坛经》（或称《六祖坛经》）的主人公，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文盲。他本着无知者无畏的精神对传统佛典任意曲解和发挥，完全不顾文本的原始含义，还常常会以毫无根据、空穴来风式的佛学理论，攻击其他佛教宗派根正苗红的精微义理，从不惮以文盲的身份挑战同时代的佛学大师。

　　禅宗那个鼎鼎大名的口号“不立文字”，大约就和慧能的文化程度有关。汤用彤（１８９３～１９６４，中国佛教史学家，曾任北京大学副校长）曾推测这是慧能一系的后学给自己争正统，又因为慧能是文盲，这才量身定做了这个“不立文字”的传说（尽管对这个说法我觉得还有商量的余地）。

　　禅宗的“本来面目”

　　我主要从佛学和历史这两个角度来切入《坛经》文本，关注的是禅宗的本来面目和来龙去脉——它的思想来自哪里，又在反对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本来面目”这个我们常用的成语，正是出自《坛经》的，是慧能前辈的话，原本是指每个人都有的真实心性。禅宗讲“顿悟成佛”便是要在当下的一念之间发现自己的“本来面目”（“一念之间”这个词也是从佛经来的）。

　　所以，大家既不可能从我这里感悟到什么《禅意人生》，也不可能欣赏到《禅是一枝花》，冬尼娅们就不要看了，欢迎和保尔·柯察金一样的无产阶级工农兵多多捧场。

　　（：：摘自《八戒说禅——〈六祖坛经〉新释》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８年８月版　定价：２５．０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