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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绑架者生子 用餐刀剖腹产

哥伦比亚女政治家吐露“非人经历”

http://qnck.cyol.com ::本报特约记者 霄辰 2008-01-22 14:35 中青报订阅

    1月13日,被哥伦比亚反政府武装释放的女人质克拉拉·罗哈斯返回首都波哥大,与失散多年的幼子埃曼努埃尔团聚。2002年,身为哥伦比亚副总统候选人的罗哈斯,在该国南部参加竞选活动时,遭反政府武装“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绑架,同时被绑架的还有她的竞选搭档、哥伦比亚总统候选人英格丽德·贝当古。在被绑架期间,克拉拉·罗哈斯“自愿”与一名绑架者发生性关系,并生下了埃曼努埃尔。

  1.与总统候选人同遭绑架

  “妈妈,我已经厌倦了,厌倦了遭受苦难,也厌倦了试图变得坚强。经过差不多6年的囚禁生活,我意识到,自己并不像从前所坚信的那样勇敢、机智和坚强。我进行过很多次抗争,多次试图逃跑。我一直努力使自己心怀希望,就像一个快要淹死、仅头部露出水面的人那样。但是,妈妈,现在我已经放弃了。我曾经想过,或许有一天会被释放,但是我也知道那些被他们枪杀的人的命运,我随时可能遭受那种命运。如果这种情况发生了,我想,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这封于2007年12月公布的充满痛苦与绝望的信件,出自被“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绑架的总统候选人英格丽德·贝当古之手。当时,贝当古已经在丛林中,被哥伦比亚的这支反政府武装囚禁了近6年。

  贝当古拥有哥伦比亚和法国双重国籍,曾在巴黎求学,师从后来担任法国总理的德维尔潘。回到哥伦比亚之后,她踏入政界,担任议员,并创建了自己的政党——“绿色氧气”运动。2002年,41岁的贝当古作为“绿色氧气”运动的领导人参加总统选举。为了给竞选活动造势,她不顾政府军的警告,前往原为反政府武装控制的非军事区,结果在途中被“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绑架。与贝当古同时遭绑架的还有她的竞选搭档、副总统候选人克拉拉·罗哈斯以及她们的助手。

  2.床上有只死老虎

  “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成立于20世纪60年代,共有约1.6万名成员,是拉丁美洲地区规模最大、历史最久的反政府武装。该组织与另外一支反政府武装“哥伦比亚民族解放军”控制着哥伦比亚40%的国土,经常对政府军警发动袭击。

  绑架了贝当古和罗哈斯之后,“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将她们列入一份特殊的名单。在那份名单中,共有近70名被该组织绑架的哥伦比亚官员、军人和警察。该组织打算将他们作为筹码,用以交换被政府抓捕的成员,他们威胁说,如果哥伦比亚政府在一年的期限内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贝当古和罗哈斯等人就可能有生命危险。然而,贝当古当年的竞争对手、哥伦比亚现任总统阿尔瓦罗·乌里韦,对这个问题的态度非常鲜明——交换人质只会打击政府军的士气,况且,释放在押的反政府武装成员无异于放虎归山。

  此后,贝当古和罗哈斯等人开始了漫长的囚禁生活。罗哈斯在获释之后回忆说,她们经常戴着镣铐在丛林中艰难跋涉,还要担心随时可能出现的飞机轰炸。

  被绑架几个月后,罗哈斯与贝当古曾经策划过一次夜间出逃,但由于丛林环境恶劣,她们在逃跑过程中迷失了方向,很快便被“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的成员抓获。这次没有成功的出逃,给她们带来了不小的惩罚。武装人员将蛇、大蜘蛛和一只死老虎扔到了她们的床上加以恐吓,并且从此不再轻易给她们打开镣铐。

  3.八个月大的幼子被抱走

  2003年,罗哈斯在丛林营地中,与“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的一名成员发生了性关系。按照曾经对罗哈斯等人进行采访、首次披露这一消息的哥伦比亚记者豪尔赫·博特罗的说法,罗哈斯是“自愿”与那名武装人员发生性关系的。

  罗哈斯事后在这一问题上的态度,似乎佐证了博特罗的说法。获释至今,她从未使用“强奸”或“被迫”之类的字眼描述那段关系,也不愿意透露有关那名武装人员的详细信息,只说他是“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中的一名普通成员。

  罗哈斯发觉自己怀孕后,贝当古为她感到欣喜,鼓励她将孩子生下来,但罗哈斯感到焦虑:“当时的情况遭透了。我怀孕了,还身为人质。难道孩子就出生在这种环境中?”怀孕期间的后几个月,罗哈斯被单独关在一座帐篷里,这已经算是最大限度的优待了。

  2004年4月16日,经过一整天的痛苦挣扎,罗哈斯依然未能分娩。她多次要求让医生来接生,但最终出现的却是一名“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的男护士。这个“长得像农妇”的护士告诉她,必须进行剖腹产。

  罗哈斯回忆道:“当我从麻醉中清醒过来时,一名武装人员说‘克拉拉,别动……是个男孩’。”由于条件恶劣,那个男护士竟用一把餐刀为她实施了剖腹产手术,由于用力过猛,婴儿的一只胳膊骨折。

  罗哈斯为新生儿取名为埃曼努埃尔。埃曼努埃尔8个月时,“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的武装人员便将其抱走,此后,罗哈斯一直不知道儿子的下落。

  4.委内瑞拉总统展开斡旋

  2006年,哥伦比亚记者豪尔赫·博特罗依据对贝当古、罗哈斯等人的采访,出版了一本介绍此次人质事件的书,首次披露了罗哈斯“自愿”与“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成员发生性关系并产下一子的消息,轰动了整个哥伦比亚。2007年4月,一名被“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囚禁多年的警察侥幸逃出丛林,证实罗哈斯确实生下了一个孩子,并首次向外界披露,这个孩子名叫“埃曼努埃尔”。

  2007年8月,为了尽快使贝当古、罗哈斯、埃曼努埃尔等人获释,哥伦比亚政府请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担任中间人,在哥伦比亚政府与“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之间进行调停。查韦斯欣然应允,随即展开斡旋。在谈判过程中,哥伦比亚政府希望“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释放人质,而对方则希望政府释放其关押的500余名己方成员。由于双方的要求差距过大,查韦斯的调停工作并不顺利。

  当年11月21日,哥伦比亚政府突然发表一份公报,宣布中止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的调解工作,理由是,查韦斯违反了与哥伦比亚总统乌里韦达成的口头协议,撇开哥伦比亚政府,直接与哥军方领导人通话,询问人质的情况。查韦斯对哥伦比亚政府的决定大为光火,认为是对委内瑞拉和其本人极大的不尊重,随即宣布召回委内瑞拉驻哥伦比亚大使。随着两国关系交恶,哥伦比亚政府与“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的谈判陷入停滞状态,人质获释的前景一片黯淡。

  5.移交人质 一波三折

  2007年12月18日,事情突然有了转机——“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宣布,为了感谢查韦斯总统一段时间以来的调停工作,将释放3名人质,并承诺在年底前将人质移交给委内瑞拉政府。该组织声明,他们要释放的3名人质是:哥伦比亚前国会女议员冈萨雷斯、罗哈斯以及她的儿子埃曼努埃尔。

  获知这一消息后,委内瑞拉政府迅速发起了“埃曼努埃尔行动”,与“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共同拟定了释放人质的计划。依照双方商定的计划,“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将把3名人质放置于哥伦比亚梅塔省的某处丛林中,首先由委内瑞拉政府派遣直升机将他们接至委内瑞拉境内,然后再将他们送回哥伦比亚。

  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十分关注营救计划的细节,还邀请阿根廷前总统基什内尔,以及厄瓜多尔、巴西、法国、古巴、玻利维亚等国的代表观摩。热情高涨的查韦斯还邀请了好莱坞著名导演奥利弗·斯通,希望他为这次营救行动拍摄一部纪录片。被边缘化的哥伦比亚政府虽然脸面无光,倒也乐观其成。

  2007年12月31日,“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突然宣布,由于安全得不到保证,原计划释放3名人质的交接工作推迟。该组织告知委内瑞拉政府,哥伦比亚政府军的频繁活动是导致推迟释放人质的主要原因。哥伦比亚总统乌里韦随即宣布,哥伦比亚政府将实施单方面停火,停止一切军事行动,以保证人质交接计划的实施。

  6.没有孩子生父的任何消息

  今年1月4日,事情有了戏剧性的变化。哥伦比亚政府宣布,小埃曼努埃尔其实并不在“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手中,而是生活在首都波哥大的一家社会福利机构内。原来,“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成员将小埃曼努埃尔从罗哈斯身边抱走后,将其送到一户农民家寄养。当时,尚不满一周岁的埃曼努埃尔手臂骨折,营养不良。该户农民遂将其送至一家社会福利机构。经过治疗,埃曼努埃尔的伤势痊愈,随后一直在波哥大生活。

  在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为人质事件斡旋期间,“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的一名成员秘密潜入波哥大,试图将埃曼努埃尔带走,这引起了哥伦比亚政府的警觉。他们对这个3岁男孩进行了DNA检测,发现他正是罗哈斯的儿子。哥伦比亚政府认为,“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可能因为无法交出埃曼努埃尔,这才不得不宣布推迟释放人质。

  1月10日,“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最终释放了罗哈斯和冈萨雷斯。她们先是被送至委内瑞拉,随后被哥伦比亚空军专机接回波哥大。回到波哥大的当天,罗哈斯就迫不及待地去见失散了3年的儿子,不少见证那一时刻的人都为之落泪。关于孩子的生父,罗哈斯说:“我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一点儿也没有。我甚至不清楚他们(‘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是否知道他是谁。他可能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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