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内华达州西部城市里诺,有这么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地方——看似不起眼,但功能却不啻于造钱工厂。它既不是娱乐场,也不是妓院,而是一家律师事务所,坐落于内华达山脚下一个私人住宅的边厢。
从一个很实用的办公室,可以看到一群马正在道路两旁邻居家的牧场徜徉,办公室的主人、律师马克·蒂尔曼正坐等客户上门。近几年,蒂尔曼在同“公司美国”(Corporate America,指美国现代经济体系中崛起的、在国家经济中发挥关键作用的大型企业群体)最有名气的几家大公司较量中,为客户赢下了价值数亿美元的官司。当然,他自己也收获不少,有数千万美元的代理费入账。
蒂尔曼今年56岁,毕业于哈佛大学法学院,职业生涯的头20年一直在代表企业与工人对簿公堂。他自嘲自己就是“工会捣蛋鬼”(union buster)。结果,蒂尔曼真的倒霉了,被建筑工人扔过臭鸡蛋,车胎也被搬运工扎破过。但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他“改换门庭”,开始代表加州各行各业的工人们打官司,与企业成了死对头。
蒂尔曼以违反“工资和工作时间”规定为由,一纸纸诉状将一些大公司告上法庭。一般情况下,他控告这些公司没向本应得到这项待遇的工人们支付加班费。从世纪之交到现在,这种诉讼已经遍及全美。按照控方律师的说法,美国企业普遍存在违反工资和工时规定的现象。
尽管没有准确的数字,但根据双方律师估计,过去几年,企业为了解决这些诉讼,每年要付出10亿多美元的经济赔偿。 比如,蒂尔曼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张支票的复印件,这是他2003年代表加州星巴克咖啡连锁店管理人员,打赢价值1800万美元的官司后得到的报酬。这家著名咖啡连锁店目前在佛罗里达州和得克萨斯州也面临着类似诉讼,只不过是由蒂尔曼之外的律师代理的。遭遇劳工诉讼的大公司不仅星巴克一家,美国零售业巨头沃尔玛连锁店同样遭受80件涉及工资和工作时间的诉讼,在过去两年,陪审团判定其分别给予加利福尼亚和宾夕法尼亚两州的沃尔玛超市工人1.72亿美元和7850万美元的补偿。
纽约州罗彻斯特市律师纳尔逊·托马斯说:“这是迄今为止企业在劳工领域面临的最大挑战。我可以凭借一百件性骚扰诉讼让一家公司彻底垮掉。”同蒂尔曼一样,托马斯也从为被告方辩护转为为原告方打官司。克莱斯勒公司集团法律顾问助理史蒂芬·汉特勒说,原告方律师“正试图让所有工人与超时工作扯上关系,此举将破坏自由的企业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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