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汉学家顾彬(Wolfgang Kubin)教授,最近就中国当代文学问题接受了“德国之声”记者的采访。结果引得国内媒体几乎异口同声地报道说,顾彬称“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这一惊世骇俗的观点迅速引起了公众的关注。一位汉学家会如此“低度评价”他终身研究的对象吗?虽然采访稿以中文形式发布,但显然,国内媒体集体误读或者说是有意无意地歪曲了顾彬的观点。在发往“德国之声”的电子邮件中,顾彬声明:“我肯定说过,棉棉等人的作品是垃圾,但对中国当代文学整体我没有这样说。”在采访稿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记者询问顾彬对所谓“美女作家”比如棉棉、卫慧的看法,他的回答是:“开玩笑。这不是文学,这是垃圾。”
最初,也有几家国内媒体对顾彬的言论做过报道,只是摘录了他的一些观点,未能产生什么反响。多日之后,眼看这个“旧闻”即将过期,但“垃圾说”一出,全国媒体和公众的眼球立即聚焦。从这种带有戏剧性的接受过程来看,绝大多数读者依然热衷那种整体判断的句式,比如“给二十世纪文学写份悼词”、“文学死了”以及“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等等。这些言论“振聋发聩”又让人无言以对。有人说“你不是东西”,你能针锋相对地说“我是个东西”吗?同样,对于“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的论断,说“是”固然不好,说“不是”也好不到哪去。整体判断的句式仿佛炸弹,但更像风车。论者喜欢,因为它很有力;读者也喜欢,因为它很刺激。那些一二三四逐条论证“中国当代文学不是垃圾”的人,犹如向风车冲去的堂吉诃德,勇气可嘉,却陷入了以牙还牙的循环,因为这种反论同样是一种整体判断。
好在顾彬先生没有制作风车或者挑战风车的爱好,他不是骑士而是“医生”,他仔细诊断了中国当代文学的诸种症状。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不是顾彬的观点,而是中国作家的观点,而这正是他要重点批评的。顾彬去年在德国发表了《中国二十世纪文学史》,可当初写作时,他的一些中国知识分子朋友都说别写,说没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是垃圾。顾彬无意于纠缠“中国当代文学是不是垃圾”,他要谈的是文化自信的问题。如果一个作家对母语缺乏自信,很难想像他能创作出众的作品。
顾彬指出20世纪上半叶的中国作家大多熟悉外语,甚至能用外语写作;而下半叶的中国作家大多只能通过翻译阅读外国作品,甚至认为外语会破坏母语。他的意思当然不是说作家们要去参加四、六级英语考试,而是强调一个作家要保持文化开放的心理,尽可能地拓宽精神资源,并且换一个角度观看自己的传统和写作。
中国作家朱文有篇小说叫《什么是垃圾,什么是爱》,因此我们在对中国当代文学进行整体判断之前,不妨先问问什么是垃圾,什么是文学?顾彬对此已作出部分回答,比如他认为所谓的“美女作家”是垃圾,在提到《狼图腾》的时候他甚至愤怒地说那是“法西斯主义”。可现实是,我们不仅轻易地把当代文学称作垃圾,还轻易地把一些垃圾当作文学。
顾彬远离而不是接近那些风车一样大而无当的整体判断,如果我们勉强对中国当代文学作出整体判断,只能得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现状不容乐观。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之一,便是我们缺乏微观层面的文学判断力,只会进行混淆是非的整体判断。久而久之,情况也就不容乐观。
(原载学术中国网站,文章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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