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领导人能复苏、改革经济两不误吗？

    就像每一场戏，每一种经济都有两面：供给和需求。中国经济的供给堪称传奇：7.67亿名工人，可能高达20万亿美元的机械、建筑和其他资本，以及快速进步的技能和技术，其中许多是从国外吸收的。

    劳动力、资本、专业技术三者相结合，决定了经济产出。但是，它能否全速生产，则取决于经济的另一面——需求。需求反映了消费者和投资者的支出决定。供给搭好舞台，需求则提供剧本，然后才有演出。

    不幸的是，需求比预想中恢复得慢。数据显示，本月固定资产投资和工业生产的增长不如预期，而此前的第一季度同样表现不佳。经济学家原先预计今年的经济增长会达8%-8.5%，现在则下调到接近7.5%。

    可是，随着剧本基调改变，场景开始变化。5月6日，国务院会议提出了旨在促进需求的改革清单。有些改革，比如对服务业征收增值税的政策早已实施。其他如放宽资本流动等改革，只能逐步产生效果。

    践行改革有助于保持生产力增长，改善资本和劳动力配置。简化繁琐的手续和其他监管上的进入壁垒，将促进民营企业投资现在由国企主导的产业。强化土地权利，改革户口制度，工人就更容易离开土地，定居城市。因此，改革会对经济供给产生巨大作用。

    但这不是全部。改革也有可能给消费和投资造成消极影响。供给方面的改革也会带来需求方面的某些后果，有些会促进消费，有些则抑制消费。来自摩根斯坦利的乔虹担心，5月6日发布的部分措施，会在经济已不景气时减缓需求。

    一个例子就是提高公用事业服务价格。尽管提高价格对节约水、电力以及天然气很必要，但这同时抑制了消费。对煤炭等自然资源提高征税，也会带来相同后果。

    幸运的是，5月发布的许多改革措施既能改善供应，又将刺激需求。政府用增值税替代营业税，借此减轻服务业财政负担，简化繁琐的手续同样会促进投资。允许农村人买卖自己的土地，使用城市公共服务，同样帮助他们像城市消费者那样消费更自由。

    就像结构改革影响需求，需求也会影响结构改革：提高需求的措施，会影响结构改革进程。中国在2009年实施的刺激贷款措施，成功提振需求，但也产生了有损产业结构的负面效应。它进一步歪曲了经济，支持投资尤其是房地产建设，造成地方政府财政混乱。

    这次刺激还有一个损害性的负面效应——影响的是中国经济哲学。现在许多分析家似乎认为，如果仅因为想缓解可以促使决策者行动的经济痛苦，那么所有刺激措施都会阻碍改革。

    这是错误的。刺激未必与改革冲突。减税或增加社会支出既能刺激经济，又有助于让它向消费和服务业平衡。同样，许多结构性改革，如取消现在国企主导产业的准入壁垒，也能同时帮助刺激消费支出。中国经济显然需要改革，或许很快还需要复苏。中国领导人完全可以做到复苏、改革两不误。

    英国《经济学人》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