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学校为复课进行了一场试验
综合编译 袁野
青年参考
（
2020年05月15日
01
版）
5月7日，在德国多特蒙德，学生们保持着社交距离走进学校。随着新冠肺炎疫情趋缓，欧洲一些国家开始逐步放松管控措施。图片来源 新华社
5月6日，在法国博讷的一所公立学校，工作人员对教室进行清扫和消毒。自5月11日起，法国的幼儿园和小学逐步开放。在疫情不严重的省份，初中从5月18日起逐步开学。图片来源 新华社
在家待了近两个月后，李·哈默梅斯特终于回到学校。她准备接受测试。
不是数学或者物理测验，而是新冠病毒检测。
这名17岁的高三女生和同学们一起走进校园里的帐篷。她拿起一个测试包，把棉签插进喉咙，按照指示轻轻擦拭，然后把棉签放进盒子，贴上标签。据法新社报道，整个过程花了不到3分钟，测试结果会在第二天出现在她的电子邮箱里。如果测试结果呈阳性，就意味着她需要在家隔离两周。
哈默梅斯特的测试结果是阴性，她得到了一张绿色的贴纸，凭它可以在学校里四处走动而不用戴口罩，直到4天后的下一次测试为止。
“我松了一口气！”她高兴地对法新社说。哈默梅斯特最担心的是奶奶，老人家每天都与亲人同桌吃饭。
法新社称，整个欧洲都盯着这场在德国北部小镇新施特雷利茨进行的试验。欧洲大陆的学校已关闭了数周，能否重开，多多少少取决于这场试验的结果。
复课对重启经济至关重要
法新社指出，重开学校是全欧洲乃至全世界经济重启计划的核心。如果不复课，孩子们无处可去，家长们就没法回去上班。“学校是社会和经济的脊梁。”哈默梅斯特所在高中的校长亨利·特施对法新社坦言，“没有学校的正常运转，父母就不能正常工作，孩子们被剥夺了宝贵的学习时间，甚至是一部分未来。”
为了跨出这一步，多国尝试了各种方法。法新社报道称，在中国，学生走进学校前需接受体温检查，食堂的桌上装有塑料隔板；在澳大利亚悉尼，学校分阶段开学，每个年级有四分之一的学生每周到校上一天课；日本在尝试类似的做法。
5月初，德国宣布将重新开放大部分经济领域，并在几周内允许所有学生返校，但班级规模将被缩减一半。教学楼的走廊将变成单向通行，课间休息时间错开，教师们戴上口罩，学生被告知要穿得暖和些，因为教室的门窗会保持敞开，以便空气流通。
英国《卫报》报道称，在应对疫情方面，德国在欧洲一直处于领先地位，但该国总理默克尔警告，德国的成功是脆弱的。5月9日，德国一度保持在1以下的新冠肺炎再生因数（每名感染者继续传染的平均人数）回升到了1.13，这意味着病毒传播程度再度加剧。
法新社称，人们对新冠病毒仍然知之甚少，所以进行大规模病毒检测是避免复课成为“豪赌”的唯一办法。问题在于，很少有学校能像新施特雷利茨中学这样，每周两次对全校师生进行免费检测。
谁也不确定，孩子会不会成为新冠病毒的超级传播者。“证据不是决定性的。”世界卫生组织高威胁病原体小组负责人理查德·佩博迪说。他对复课的建议是：“循序渐进，密切关注当前的流行病学研究情况。”
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试水”结果令人鼓舞
在法新社看来，欧洲目前的做法堪称各种方法和时间表的“大杂烩”。丹麦首先让小学和托儿所复课，理由是，幼童感染的风险最小、最依赖父母，而父母需要重返工作岗位。德国首先允许年龄较大的孩子回到学校，因为他们能够更好地遵守有关戴口罩和保持距离的规定。
5月11日，法国重开了幼儿园，并计划于本月晚些时候让小学、初中的孩子们逐步返校。高中生将继续远程学习。
未来几周，比利时、希腊和奥地利将允许部分年级的学生返校。瑞典从未关闭学校，但实施了特殊的卫生规定。一些遭受疫情重创的国家，比如西班牙和意大利，还没有足够的信心在秋季前重开学校。
流行病学家指出，任何国家要复课都有一个先决条件：社区传播率处于可控制的水平。丹麦哥本哈根大学全球卫生学院的主任弗莱明·康拉德森对法新社表示，一些国家“试水”的初步结果令人鼓舞。
丹麦在3个多星期前就允许年幼的孩子回到学校。到5月初，该国的新冠肺炎再生因数仍然低于1。年龄较大的学生5月11日起被允许返校。
德国4月底宣布，如果在部分高中进行的为期两周的试运行未造成再生因数反弹，所有孩子将在暑假前回到教室。官员们希望，5月9日报告的疫情反弹只是暂时现象，并不代表放松管控令病毒传播死灰复燃。
检测费用“是一大笔钱”
许多人相信，只要卫生监管规则到位，重开学校的好处远远超过成本。德国柏林一所高中的社工索菲·卢特告诉法新社，处境困难的孩子们尤其会因为不能上学而感到痛苦。
“我们失去了孩子，他们从‘雷达’上消失了。”卢特说，“从学习困难到虐待儿童，学校是所有这些问题的控制机制。”
但在传染病大流行时期，教学面临着诸多挑战。在新施特雷利茨中学，大约三分之一的教师因年龄较大或面临风险而缺勤。在岗的老师们不得不在各个教室之间穿梭，同时教两个班的学生。学生们需要保持约1.8米的距离，这意味着教室不够用了，同一时间最多只能有三分之一的学生在校上课。
病毒激发了人们的创新精神。法新社称，丹麦的教师们把很多教学活动搬到了户外。在德国，数字设备等硬件不足的短板长期存在，如今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被补上了。
“新冠病毒暴露了我们所有的问题。”新施特雷利茨的校长特施对法新社说，“这是对我们的学校和这场试验进行重新思考的机会。”
许多专家主张在学校进行更多的病毒检测，但目前看来，这不太现实。据法新社报道，目前欧洲只有富裕的卢森堡对全国高中生（约8500人）进行了全员检测，然后允许他们返校。新施特雷利茨能给学生做检测，是因为特施校长与一家生物技术公司的联合创始人熟识，得到了免费、足量的工具包。正常情况下，每个工具包售价约为40欧元。
“这是一大笔钱，但比起把经济长期‘关起来’算是便宜的。”特施说。他希望政府为所有学校的检测埋单。
责任编辑：王梓
在家待了近两个月后，李·哈默梅斯特终于回到学校。她准备接受测试。
不是数学或者物理测验，而是新冠病毒检测。
这名17岁的高三女生和同学们一起走进校园里的帐篷。她拿起一个测试包，把棉签插进喉咙，按照指示轻轻擦拭，然后把棉签放进盒子，贴上标签。据法新社报道，整个过程花了不到3分钟，测试结果会在第二天出现在她的电子邮箱里。如果测试结果呈阳性，就意味着她需要在家隔离两周。
哈默梅斯特的测试结果是阴性，她得到了一张绿色的贴纸，凭它可以在学校里四处走动而不用戴口罩，直到4天后的下一次测试为止。
“我松了一口气！”她高兴地对法新社说。哈默梅斯特最担心的是奶奶，老人家每天都与亲人同桌吃饭。
法新社称，整个欧洲都盯着这场在德国北部小镇新施特雷利茨进行的试验。欧洲大陆的学校已关闭了数周，能否重开，多多少少取决于这场试验的结果。
复课对重启经济至关重要
法新社指出，重开学校是全欧洲乃至全世界经济重启计划的核心。如果不复课，孩子们无处可去，家长们就没法回去上班。“学校是社会和经济的脊梁。”哈默梅斯特所在高中的校长亨利·特施对法新社坦言，“没有学校的正常运转，父母就不能正常工作，孩子们被剥夺了宝贵的学习时间，甚至是一部分未来。”
为了跨出这一步，多国尝试了各种方法。法新社报道称，在中国，学生走进学校前需接受体温检查，食堂的桌上装有塑料隔板；在澳大利亚悉尼，学校分阶段开学，每个年级有四分之一的学生每周到校上一天课；日本在尝试类似的做法。
5月初，德国宣布将重新开放大部分经济领域，并在几周内允许所有学生返校，但班级规模将被缩减一半。教学楼的走廊将变成单向通行，课间休息时间错开，教师们戴上口罩，学生被告知要穿得暖和些，因为教室的门窗会保持敞开，以便空气流通。
英国《卫报》报道称，在应对疫情方面，德国在欧洲一直处于领先地位，但该国总理默克尔警告，德国的成功是脆弱的。5月9日，德国一度保持在1以下的新冠肺炎再生因数（每名感染者继续传染的平均人数）回升到了1.13，这意味着病毒传播程度再度加剧。
法新社称，人们对新冠病毒仍然知之甚少，所以进行大规模病毒检测是避免复课成为“豪赌”的唯一办法。问题在于，很少有学校能像新施特雷利茨中学这样，每周两次对全校师生进行免费检测。
谁也不确定，孩子会不会成为新冠病毒的超级传播者。“证据不是决定性的。”世界卫生组织高威胁病原体小组负责人理查德·佩博迪说。他对复课的建议是：“循序渐进，密切关注当前的流行病学研究情况。”
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试水”结果令人鼓舞
在法新社看来，欧洲目前的做法堪称各种方法和时间表的“大杂烩”。丹麦首先让小学和托儿所复课，理由是，幼童感染的风险最小、最依赖父母，而父母需要重返工作岗位。德国首先允许年龄较大的孩子回到学校，因为他们能够更好地遵守有关戴口罩和保持距离的规定。
5月11日，法国重开了幼儿园，并计划于本月晚些时候让小学、初中的孩子们逐步返校。高中生将继续远程学习。
未来几周，比利时、希腊和奥地利将允许部分年级的学生返校。瑞典从未关闭学校，但实施了特殊的卫生规定。一些遭受疫情重创的国家，比如西班牙和意大利，还没有足够的信心在秋季前重开学校。
流行病学家指出，任何国家要复课都有一个先决条件：社区传播率处于可控制的水平。丹麦哥本哈根大学全球卫生学院的主任弗莱明·康拉德森对法新社表示，一些国家“试水”的初步结果令人鼓舞。
丹麦在3个多星期前就允许年幼的孩子回到学校。到5月初，该国的新冠肺炎再生因数仍然低于1。年龄较大的学生5月11日起被允许返校。
德国4月底宣布，如果在部分高中进行的为期两周的试运行未造成再生因数反弹，所有孩子将在暑假前回到教室。官员们希望，5月9日报告的疫情反弹只是暂时现象，并不代表放松管控令病毒传播死灰复燃。
检测费用“是一大笔钱”
许多人相信，只要卫生监管规则到位，重开学校的好处远远超过成本。德国柏林一所高中的社工索菲·卢特告诉法新社，处境困难的孩子们尤其会因为不能上学而感到痛苦。
“我们失去了孩子，他们从‘雷达’上消失了。”卢特说，“从学习困难到虐待儿童，学校是所有这些问题的控制机制。”
但在传染病大流行时期，教学面临着诸多挑战。在新施特雷利茨中学，大约三分之一的教师因年龄较大或面临风险而缺勤。在岗的老师们不得不在各个教室之间穿梭，同时教两个班的学生。学生们需要保持约1.8米的距离，这意味着教室不够用了，同一时间最多只能有三分之一的学生在校上课。
病毒激发了人们的创新精神。法新社称，丹麦的教师们把很多教学活动搬到了户外。在德国，数字设备等硬件不足的短板长期存在，如今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被补上了。
“新冠病毒暴露了我们所有的问题。”新施特雷利茨的校长特施对法新社说，“这是对我们的学校和这场试验进行重新思考的机会。”
许多专家主张在学校进行更多的病毒检测，但目前看来，这不太现实。据法新社报道，目前欧洲只有富裕的卢森堡对全国高中生（约8500人）进行了全员检测，然后允许他们返校。新施特雷利茨能给学生做检测，是因为特施校长与一家生物技术公司的联合创始人熟识，得到了免费、足量的工具包。正常情况下，每个工具包售价约为40欧元。
“这是一大笔钱，但比起把经济长期‘关起来’算是便宜的。”特施说。他希望政府为所有学校的检测埋单。
责任编辑：王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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