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极限施压”，伊朗有对策吗

    美国退出伊核协议一周年之际，华盛顿宣布不再给予部分国家和地区进口伊朗石油的制裁豁免。美国国务卿蓬佩奥有些急不可耐地宣布，今后不会再有缓冲期，“我们将全面（让伊朗的原油出口）走向零”。

    2019年以来，美国对伊朗的制裁一波高过一波，针对德黑兰的包围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紧：对伊朗能源、银行和运输部门的新一轮制裁已经生效，伊斯兰革命卫队被认定为“恐怖组织”，悬赏提供与伊朗有关的“洗钱”信息……白宫还考虑进一步强化对伊经济制裁，瞄准更多与伊朗进行交易的企业和金融机构，以切断后者的美元计价硬通货来源。

    作为欧佩克第三大原油生产国和世界第七大产油国，面对山姆大叔如此凶狠的打压，波斯雄狮应对起来有些吃力。伊朗石油出口“清零”的整体趋势很难扭转，德黑兰能够继续保有的出口量恐将非常有限。统计显示，自美国退出伊核协议并重启制裁以来，伊朗石油出口量从约250万桶/日降至约100万桶/日，8个“大买家”中已有3个停止进口。必须承认，美国依然牢牢掌控着石油美元交易体系。

    美国这套组合拳直指伊朗的经济咽喉，实属有备而来。如此复杂的连环策略，实施起来需要投入巨量政治和经济资源，更需要相当的耐心与定力，对朝三暮四已成家常便饭的特朗普政府来说，可以用“一反常态”来形容。看上去，华盛顿这次志在必得。

    伊朗不会忍气吞声。德黑兰发誓将尽最大努力击退“美国对伊朗的侵略性经济战争”。近几个月，伊朗“合纵连横”，加强了与伊拉克和土耳其的外交关系，两国都公开抵制对伊朗的制裁，承诺更多的经济合作，包括将银行系统同伊朗对接。对与大西洋彼岸嫌隙不小的欧盟，伊朗的外交工作也取得了可观的成果。

    用伊朗总统鲁哈尼的话说，他的国家将继续出口石油。他指出，美国人正忙于堵塞一条路，但伊朗仍将拥有其他许多条路，美国人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伊方呼吁建立新的石油交易货币体系，以对抗美元霸权。

    在别的领域，德黑兰同样有牌可打：可以加大对叙利亚、也门、黎巴嫩等的支持，可以加快浓缩铀开发、退出核不扩散条约，甚至封锁霍尔木兹海峡，重拾两伊战争时期的战术。

    当然，封锁海峡是“鱼死网破”之计，成本高昂而且风险极高，伊方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出此下策。这也暴露了这个国家的弱点：与对手在舆论场上尚可平分秋色，但经济、政治、安全等领域可用的反制手段有限。

    目前来看，美国的制裁势必使伊朗面临愈发严重的金融孤立和经济停滞，这要求伊朗全国上下团结一致。乐观的声音认为，伊朗此前承受了几十年的制裁，政府和民众“经验丰富”，再次面对苦日子不至于手足无措。凭借丰富的自然资源和较强的政府掌控力，再加上巧妙利用美国制裁的漏洞，伊朗不太可能陷入崩溃的境地。

    柏拉图在《理想国》里写道：见识过太阳的人重回洞穴会很痛苦。伊朗民众在物质和心理层面都需要作出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