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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7月20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国际独立足球联合会世界杯”:

足球与民族主义的另类握手

编译 郑大为   青年参考  ( 2016年07月20日   22 版)

    体育场内旗帜飘舞,球迷们热情高涨。

    阿布哈兹队欢庆夺冠。

    虽然远不如欧洲杯和美洲杯正规,但在与前两者同期举行、旨在为一些非国家实体争取认同的“国际独立足球联合会世界杯”上,洋溢着浓烈的民族主义情结。


    何为国家?这个问题没有太多人能说清。不过大家普遍承认,每个国家都应该有一支足球代表队。前不久,在黑海和高加索山脉深处,有一群被国际社会忽视的边缘人物,试图通过这项全球最流行的竞技运动,为自身所属的群体争取认同。

    这场活动的发起者之一阿斯塔穆尔·阿德雷巴(Astamur Adleiba)毫不讳言,他试图借助足球开辟一条独立建国的道路。阿布哈兹是格鲁吉亚边境地区的一片土地,常住人口24万;2008年俄格战争后,当地处于独立状态,但在国际社会难觅一席之地。

    阿德雷巴大力促成的“国际独立足球联合会世界杯”(ConIFA World Football Cup),目的就是从体育领域打破困局。这项锦标赛的参赛者全是没有获得广泛承认的政治实体。他说:“我就是想向世界显示,我们是真正的国家,我们只想独立自主地过日子。”

    足球是民族感情的出口

    眼下,阿布哈兹只有俄罗斯、委内瑞拉、尼加拉瓜和瑙鲁4个“邦交国”。“国际独立足球联合会世界杯”的其他11个参与者的情况与之类似,甚至更糟;除了被土耳其承认的北塞浦路斯,其他参赛政治实体几乎谈不上有外交,在国际赛场上踢球的机会也寥寥无几。

    现代足球与民族自豪感的联系始终非常紧密,而且,国家越小,这种联系越强。落幕不久的2016年欧洲杯上,让人印象深刻的不是超级强队间的对决,而是一些小国的惊艳表现,像阿尔巴尼亚、冰岛和威尔士,领土虽小,各自的绿茵健儿却表现抢眼。

    看看欧洲杯场内场外的各种对峙乃至暴力冲突,我们就知道,足球早已超出体育范畴,而是如文学巨匠乔治·奥威尔描述的那样,一场场球赛就是一场场“没有枪声的战争”。一方面,崛起的民族主义思潮非常容易借足球的人气落地生根;另一方面,即便在讲求个人自由的当下,个体也乐意把自己置于某个强大势力的旗帜下,把赢球看成关乎面子的大事。

    选手的流动性也冲击着各国球队的稳定性。以俄罗斯国家队中场球员罗曼·诺斯塔德特(Roman Neustadter)为例,他生在乌克兰,长在德国,父亲是哈萨克斯坦公民,最后却被一纸总统令召唤,为莫斯科效力。像阿布哈兹这样的“准国家”,面临的则是更严峻的情况:就算有球员自愿代表这样一个“国家”出战,后者也面临不被承认的命运。

    今年5月,科索沃成功加入国际足联(FIFA),但该地区至今没有合法的国际身份。更悲催的是那些既不被承认是独立国家也不被FIFA认可的地区,如阿布哈兹。谈到科索沃加入FIFA时,阿德雷巴先是替科索沃欢欣鼓舞,接着不无辛酸地说:“我们为什么不行?”

    给“边缘球队”一个舞台

    在阿德雷巴等人看来,既然地缘政治的格局已经改变,FIFA的会员清单也应与时俱进。阿布哈兹今年主办“国际独立足球联合会世界杯”,就是想给那些渴望登上国际赛场、又无法在FIFA那里挂上号的政治实体一个自我展示的舞台。

    首届ConIFA世界杯于2014年在瑞典举行。当时,由在乍得难民营生活的苏丹达尔富尔难民组成的队伍参加了比赛;他们在4场比赛中丢了61个球,队员们却在赛后如愿得到了政治庇护。那年,阿布哈兹也派出了最棒的选手,但由于签证问题,只有13人成行。从那时开始,阿德雷巴和同伴就发誓,一定要把第二届ConIFA世界杯搬到家乡举行。

    场地和赞助有了,至于能拉来多少“国家”参赛,人们心里没底。交通是个挑战——从地面进入阿布哈兹,唯一的方式是从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乘夜班火车,然后转乘汽车。

    令阿德雷巴激动的是,志同道合者纷至沓来。名气最大的访客是哈普雷特·辛格(Harpreet Singh),印度旁遮普队的领队。两年前,此君散尽家财拉起了这支足球队,称此举全是为了“赢得1.25亿旁遮普人民的心”。他宣称,自己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他热爱旁遮普,能够感受到当地人的喜怒哀乐,这是他的宿命,他发誓,要为旁遮普的光荣与和平献身。

    比赛早已超越输赢

    第二届ConIFA世界杯鸣锣开战那天,赛程清单上出现了12支球队。和同期进行的美洲杯和欧洲杯一样,球迷们挥舞着旗帜,脸上涂满油彩,球场通道上也挤满了人。在阿布哈兹队与查戈斯群岛队的首场比赛中,阿布哈兹地区领导人哈吉姆巴前来助阵。

    查戈斯群岛孤悬印度洋中央,派出的球员大部分是清洁工出身,比赛结果自然不会有什么悬念——阿布哈兹队以9比0狂胜。ConIFA的一位负责人回忆道:“主队每进一个球,‘总统’(哈吉姆巴)就起立欢呼,仿佛身处真正的世界杯赛场上。比赛真的超越了输赢本身。”

    抓住作为东道主的良机,阿布哈兹队一路勇往直前,接连击败了西亚美尼亚队、萨米队、北塞浦路斯队……每场比赛结束后,男女老少都会冲下看台,涌入球场尽情庆祝,高呼口号“Aiaaira”——即“胜利”之意,也是当地“国歌”的灵感来源之一。

    6月5日,阿布哈兹队与旁遮普队决赛的几小时前,体育场内就已座无虚席,许多有票的人被挤得进不了门,只好爬上高墙或大树远眺绿茵场。直升机从上空飞过,下面用长长的绳索挂着一面“国旗”,人群爆发出的喝彩声犹如怒涛,似乎永远不会完结。

    主客队在常规时间以1比1打平,最后,通过惊险的点球大战,阿布哈兹队如愿收获了冠军奖杯。整个“国家”顿时成了欢乐的海洋,哈吉姆巴当即宣布次日放假一天。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这场被主流舆论忽视的比赛,并不会让阿布哈兹立即得到国际承认,FIFA也不会因此接纳它。但是,当球员们在“国歌”声中捧起金杯时,球赛的胜利还是被赋予了更多意义,如阿德雷巴所言:“真正的国家能做到的,我们也能。事实不是如此吗?”

    ▋英国《金融时报》

 

足球与民族主义的另类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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