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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9月09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领袖不“坏”,百姓不爱?

作者[美]杰弗瑞·菲佛 《 青年参考 》( 2015年09月09日   03 版)

    就像支持率高涨的“大嘴”特朗普所展示的那样,权势者在真实世界中获得的成功,往往来自那些与典型的“领导力秘诀”截然相反的举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2014年春,我完成了一部关于领导力的书稿,但由于出版业的混乱,书要到本月才能正式开售。该书索引中,就有唐纳德·特朗普和卡莉·费奥莉娜的词条(特朗普是美国地产大亨,费奥莉娜曾任惠普CEO,两人均宣布代表共和党参加2016美国大选)。

    倒不是说我对共和党提名争夺战有先见之明,实际上,我压根没料到今年的选情如此具有娱乐性。在书中,我重点讨论了一个对想在竞争激烈的职场中获得成功的人来说至关重要的话题:庞大的领导力产业常为毫无疑心的大众开具一些“领导力秘诀”,但这些秘诀往往与基于社会学和日常观察得出的、个人成功的最佳途径存在巨大脱节。很多情况下,人们在真实世界中获得的成功,往往来自那些与典型的“领导力秘诀”截然相反的举动。

    因此,尽管因口无遮拦而遭遇连番恶评,特朗普身上仍体现出很多能让人成功的领袖特质,只不过这些特质和一些专家所兜售的那种截然相反罢了。看看以下几个例子:

    特朗普喜欢在任何事物上“冠名”,包括他盖的楼。他还喜欢抓住任何机会大讲自己的成功故事。这种行为,既不符合多数人喜欢的“谦谦君子”形象,也不符合作家吉姆·柯林斯在《从优秀到卓越》中得出的结论。柯林斯指出,最成功的企业都是由所谓“第5级领导者”领导的,这种人既有强烈的决心,又有谦逊的品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许多研究表明,自恋、自信和自我展示,才是更容易使人进入领导角色的特质,而非很多人印象中的谦逊。这是因为,要想被选择,你先要获得别人的注意。此外还有所谓的“单纯曝光”效应——我们总是倾向于选择熟悉的东西,因此在无数次重复“特朗普”的名字后,他当然就是我们最熟悉的那个候选人了。我们嘴上总说不喜欢狂妄自大者,内心深处其实还是崇拜自信而专横的人,因为他们会给人信心。这种情绪会传染,这种人看起来也更像胜者。我们都希望选择胜者,也就会选择那些貌似知道自己在干啥的人。

    特朗普还喜欢歪曲事实。他自称写过一本“有史以来最畅销”的商业书,这牛皮当然吹得太大了。他自吹的商业头脑和成功故事也言过其实——毕竟,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赌场已宣告破产。不过,这都没关系。

    诚实的特质并没那么重要。领导者说谎的频率和技巧都要超出常人。就连一些最受尊敬和最富有的人,也熟练掌握了给真相添油加醋的本事。就像甲骨文CEO拉里·埃里森,他和许多软件界人士一样,极力夸大了自家产品的可用性和功能。还有史蒂夫·乔布斯,乔帮主的神技“现实扭曲力场”,形象描述了他是怎样用极为牛掰的混淆视听能力,将假的说成真的,将没有的说成有的。这个过程又被称为“自我实现的预言”。

    星巴克CEO霍华德·舒尔茨最近号召商界领袖做“仆人式领导者”。他本意是好的,问题在于,如今CEO的薪水往往超过普通员工300倍以上,实在很难说哪家公司真正在实行“仆人式领导”。

    为何所谓的“领导力秘诀”和真正的成功之间存在大脱节?社会生物学和社会心理学研究发现,有利于个体的未必有利于群体,反之亦然。群体和个体的成功并不高度相关。再举个费奥莉娜的例子:被惠普解雇后,她拿着一笔天价遣散费离开了公司,但惠普的股价没有上涨,她和继任者解聘的几万名惠普员工的日子也没过得更好。

    另外,多数演讲、书籍和博客,描述的都是公众希望领导者具有的品质。所以,我们经常会讲些独特的、不同寻常的甚至英雄式的人物和事件,而没意识到,正是这种独特性成就了这样的故事。这些故事哪怕是真的,也不能很好地指导我们面对真实世界。

    那我的建议是什么呢?首先,我们应该了解使人成功的特质背后的各种科学原理。譬如,社会对某些行为的经济惩罚——尤其是对男人——实在太轻了。研究表明,在日常生活中说谎不仅是普遍现象,而且大部分人不会付出代价。此外还有证据显示,硅谷的企业领导者中,自恋者比不自恋者赚的钱更多,在CEO位置上待的时间也更长。

    其次,我们该认真审视一下自身行为。在很多令人讨厌的领导者上位的过程中,我们是否也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只有当我们不再为克莱蒙特研究院商学教授珍·里普曼·布鲁门所称的“有毒的领导者”找借口,事情才会起变化。

    最后,我对今后选情的预测是:唐纳德·特朗普将继续领跑民调,今年的提名战将比多数人预计的要长得多。因为,特朗普拥有很多我们讨厌、同时却很有用的领导力特质。

    ▋财富中文网

    (作者是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的组织行为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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