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迈出市场经济第一步？

    在朝鲜，土地租赁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广泛。农民私有的“小块地”虽不合法，政府却不像过去那样严防死守，默认农民靠它们补贴家用。

    美国经济学家认为，这或许是“非常重要且建设性的一步”，有希望带来巨大的社会变化。

    靠“小块地”解决吃饭问题

    朝鲜深处的山坡上，有一些不规整的小块土地，远远望去就能发现，它们与农业社的大片农田不同，有的处于相当陡峭的地势。

    俄罗斯“卫星”通讯社报道称，朝鲜居民都知道，这些形状奇特的“小块地”是朝鲜农民的私有农田，不被允许公开对外谈论或在媒体上曝光，但在朝鲜经济中，它们占据了重要地位。

    美联社援引美国国务院的数据称，朝鲜的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为1800美元，低于其东北亚邻国。多山的地形和自然灾害，使该国一直面临食物短缺。

    上世纪90年代初，朝鲜一些农民开始随意占据荒废的山地，从事农业劳动。第一批“小块地”就此产生。

    对贫困家庭和拿不到供应卡的市民来说，在自家“小块地”上耕作几乎是主要的收入来源。在北部省份，一些“小块地”的面积可达50～70公亩，“地主”自己无法完成耕作，需要外雇工人。

    据“卫星”通讯社报道，最近五六年，富裕的朝鲜人开始把“小块地”视为有利可图的投资对象：它们价格不高，也很容易找到工人，带来的收入很稳定。这种耕作形式固然对环境造成了严重破坏，却对解决食品问题贡献不小。

    更重要的是，对这种至今仍不合法的行为，政府虽未正式予以承认，却也并没像过去那样严防死守，而是默认农民靠它补贴家用。

    政府对“小块地”睁一眼闭一眼

    朝鲜元山农业大学教授金秀益告诉美国雅虎新闻网，1949年，朝鲜领导人金日成创建了这个国家的农业体系：在全国建立合作农场，由政府发放燃料、种子和肥料，农民将作物上交政府，每个农民一年可保留360公斤玉米或稻谷。

    一开始，农民在集体农场被划分为15～20人一组，后来管制逐渐放宽，出现3～6人一组的“小团体”，甚至有人独自进行“责任制承包”。熟悉朝鲜事务的消息人士告诉英国广播公司，政府并不阻止将农场进一步划分成小块农田的“家庭耕作”。

    这种集体和个人之间的交易从本世纪初就已出现，但被视为非法，范围也很有限。不过，在过去两三年里，政府一直高度关注提高农业生产的效率，土地租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广泛。

    2013年春，“脱北者”在韩国设立的网站“Daily NK”称，朝鲜承租人有时能通过贿赂或关系获得农田。目前，以家庭为单位进行耕作的农民已显示出良好的生产能力。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马库斯·诺兰德称，这或许是“非常重要且建设性的一步”，有希望带来巨大的社会变化。

    “国家的指示是，我们必须改善国有企业的生产和管理。”52岁的集体农场管理者金明浩表示，“他们不介意通过什么方式来达成这个目标。”

    朝鲜农民“为丰收而斗争”

    其实，朝鲜领导人金正恩早在掌权之初，就开始进行农业改革，允许农民将收成的70%上交国家后，剩余部分自留或出售。而过去，农民只能保留一小部分。

    美联社称，金正恩似乎意在提高士气，鼓励农民种植更多粮食，养活该国2400万人口。金正恩从父辈手中接掌食物、燃料、电力短缺的国家，他曾在演讲中公开承认该国经济困难，并承诺提高生活标准。

    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网站认为，在完成国家定额的前提下，允许农民自行处理多余的粮食，或许是朝鲜年轻领导人主导的最重大的经济变革。

    “我们期待今年有个好收成。”在朝鲜西南部最大的农场之一工作的欧永爱说，“我很高兴，因为我们能留下辛苦种出的庄稼了。”出现在全国各地的标语“为丰收而斗争”，无疑让她深受鼓舞。她计划捐出多余粮食，这在朝鲜叫“爱国大米”。

    韩国延世大学专家约翰·德勒里表示，朝鲜此举是试图模仿中国。家庭承包制曾作为农业改革的元素，出现在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中国；朝鲜可能踏上同一条道路，尝试以市场为基础的经济。

    “两者之间的主要区别是，绝大多数中国人是农民，而朝鲜的农民和耕地都更少，不得不摸索自己的发展模式。”德勒里告诉美联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