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指环王》到《霍比特人》：
透过现代神话参悟大千世界
[英] 达米安·沃尔特 译者 陈荣生
《
青年参考
》（
2014年12月24日
33
版）
 |
电影《霍比特人》剧照 |
托尔金等作家笔下的现代神话，提供了一面面可供洞悉真实世界的“透镜”。
J·R·R托尔金的每位粉丝头顶都有一把双刃剑。一方面，我们欣喜地看着《指环王》系列大获成功，成为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英雄传奇。至于那些宣称托尔金作品永远成不了气候，却忍不住跑去电影院观看《霍比特人》的家伙，我们更得当着他们的面放声大笑。
另一方面，托尔金的地位也令其身陷更多的议论。如迈克尔·摩考克在其1978年的论文中所指出的那样，作为文学家，托尔金几乎可以与荷马或者《贝奥武夫》背后的佚名吟游诗人相提并论，这些作者对公众思想的影响力都是巨大的。因此，作为诞生于现代的神话，抑或被托尔金称为“神话”的文学结晶，《指环王》和《霍比特人》都需要坦诚面对争议。
要理解后面一点，就得重新考虑“神话”这个词的确切含义。现实世界是错综复杂的。天空为什么是蓝的？让我们得以立足的、这个坚如磐石的球体是什么？这些把我们围住的“无毛猩猩”又是谁？为了不像6岁小孩那样没完没了地提问而惹人厌烦，一个替代方案就是将存在的无限复杂性精简为一些“故事”，也就是被称为现代神话的叙述形式。
的确，21世纪的科学能够提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准确的回答。但是，我们仍然要依靠神话才能真正理解科学。我们所说的大爆炸、空间和时间，与上帝所说的“让光芒普照大地”异曲同工，解释的是宇宙的起始。它们都是虚无缥缈的概念，是普通人无法透彻领悟的。
神话在这里扮演了一面“透镜”，通过它，我们可以更容易地参透世界的奥秘。改变神话，就可以改变世界。对此，托尔金是很清楚的，他与包括科幻大师C·S·刘易斯在内的其他作家一样，知道可以借助创作“新神话”，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现代世界。正所谓，“如果不能更好地理解，那么就尝试以不同的方式来理解。”托尔金借用了希腊语中的“mythpoesis”来描述自己创作现代神话的使命，由此，神话创作的文学概念被刷新了。
托尔金的神话看起来是比较保守的。《霍比特人》和《指环王》都以“王者回归”为基调，“胜利”意味着对被“邪恶”毁坏的社会结构的重建。然而，这两部作品都是建立在片面的叙事之上，矮人巴金斯家族以及巫师甘道夫成了“历史”的来源——如果他们的回忆可信的话。如果用一种更平衡的叙事法，也许我们会发现，恶龙史矛革更像是一位颠覆旧秩序的变革者，魔王索隆则代表了英勇对抗死气沉沉的封建社会、追求科学和工业化的自由派。
说《霍比特人》和《指环王》并非幻想，是因为它们将巨龙、精灵和会说话的树刻画得栩栩如生。说它们纯属幻想，则是因为它们神化了历史，忽略了舞刀弄剑的男人统治一个世界所不可或缺的残酷和压迫。即便如此，重返一个更保守的社会，亦即人人都知道自己的位置的社会的主题依然大受欢迎，我们不应为此感到惊讶。其实，这也是保守派政党经常操弄的一个神话：一个美好的世界已经失落多年，但我们可以通过努力来重建人间天国。
当然，遑论托尔金的神话有多少局限性，作为一位讲故事的人，他毕竟以过人的天赋点燃了身后数代作家的创作之火。今天，我们的书架上和银幕上充满了现代神话，传递着不一样的世界观——从奥森·斯科特·卡德的《安德的游戏》，到对资本主义明褒暗贬的《饥饿游戏》。特别是后者是如此有说服力，以至于女主角凯特尼斯标志性的三指敬礼成了广受年轻人认同的、自由的象征。当代世界仍然是由神话来支撑的，这不就是最清楚的迹象吗？
□英国《卫报》
托尔金等作家笔下的现代神话，提供了一面面可供洞悉真实世界的“透镜”。
J·R·R托尔金的每位粉丝头顶都有一把双刃剑。一方面，我们欣喜地看着《指环王》系列大获成功，成为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英雄传奇。至于那些宣称托尔金作品永远成不了气候，却忍不住跑去电影院观看《霍比特人》的家伙，我们更得当着他们的面放声大笑。
另一方面，托尔金的地位也令其身陷更多的议论。如迈克尔·摩考克在其1978年的论文中所指出的那样，作为文学家，托尔金几乎可以与荷马或者《贝奥武夫》背后的佚名吟游诗人相提并论，这些作者对公众思想的影响力都是巨大的。因此，作为诞生于现代的神话，抑或被托尔金称为“神话”的文学结晶，《指环王》和《霍比特人》都需要坦诚面对争议。
要理解后面一点，就得重新考虑“神话”这个词的确切含义。现实世界是错综复杂的。天空为什么是蓝的？让我们得以立足的、这个坚如磐石的球体是什么？这些把我们围住的“无毛猩猩”又是谁？为了不像6岁小孩那样没完没了地提问而惹人厌烦，一个替代方案就是将存在的无限复杂性精简为一些“故事”，也就是被称为现代神话的叙述形式。
的确，21世纪的科学能够提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准确的回答。但是，我们仍然要依靠神话才能真正理解科学。我们所说的大爆炸、空间和时间，与上帝所说的“让光芒普照大地”异曲同工，解释的是宇宙的起始。它们都是虚无缥缈的概念，是普通人无法透彻领悟的。
神话在这里扮演了一面“透镜”，通过它，我们可以更容易地参透世界的奥秘。改变神话，就可以改变世界。对此，托尔金是很清楚的，他与包括科幻大师C·S·刘易斯在内的其他作家一样，知道可以借助创作“新神话”，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现代世界。正所谓，“如果不能更好地理解，那么就尝试以不同的方式来理解。”托尔金借用了希腊语中的“mythpoesis”来描述自己创作现代神话的使命，由此，神话创作的文学概念被刷新了。
托尔金的神话看起来是比较保守的。《霍比特人》和《指环王》都以“王者回归”为基调，“胜利”意味着对被“邪恶”毁坏的社会结构的重建。然而，这两部作品都是建立在片面的叙事之上，矮人巴金斯家族以及巫师甘道夫成了“历史”的来源——如果他们的回忆可信的话。如果用一种更平衡的叙事法，也许我们会发现，恶龙史矛革更像是一位颠覆旧秩序的变革者，魔王索隆则代表了英勇对抗死气沉沉的封建社会、追求科学和工业化的自由派。
说《霍比特人》和《指环王》并非幻想，是因为它们将巨龙、精灵和会说话的树刻画得栩栩如生。说它们纯属幻想，则是因为它们神化了历史，忽略了舞刀弄剑的男人统治一个世界所不可或缺的残酷和压迫。即便如此，重返一个更保守的社会，亦即人人都知道自己的位置的社会的主题依然大受欢迎，我们不应为此感到惊讶。其实，这也是保守派政党经常操弄的一个神话：一个美好的世界已经失落多年，但我们可以通过努力来重建人间天国。
当然，遑论托尔金的神话有多少局限性，作为一位讲故事的人，他毕竟以过人的天赋点燃了身后数代作家的创作之火。今天，我们的书架上和银幕上充满了现代神话，传递着不一样的世界观——从奥森·斯科特·卡德的《安德的游戏》，到对资本主义明褒暗贬的《饥饿游戏》。特别是后者是如此有说服力，以至于女主角凯特尼斯标志性的三指敬礼成了广受年轻人认同的、自由的象征。当代世界仍然是由神话来支撑的，这不就是最清楚的迹象吗？
□英国《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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