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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19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社会阶层能改变吗?

译者 高文慧 《 青年参考 》( 2014年11月19日   40 版)

    牛津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四分之三的人会在25至40岁之间进入不同的社会阶层。在这里,四位作家讲述了他们截然不同的人生历程。

    富兰克林·阿多:我只是个特例

    多年来,我得出一个结论:“社会进步”只是表面上的进步。我出生于厨师世家,是全家第一个大学生,理应享受最高的薪资和社会地位。我坚信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文凭能带来一份好工作。然而,很多同学毕业后都在毫无野心地兼职打零工,这让我的自信心大受打击。

    申请研究生时,我深深地感受到家庭出身对人的影响。英国研究生学费至少要5000英镑,最高可达1.7万英镑,像我这种工薪阶层很难负担得起。尽管高等教育越来越普及,仍然无法从根本上改变现有的社会等级。硕士学位被严格控制,理由是“多了就不值钱了”。现在,我很幸运地得到了私人捐助,正在伦敦大学金史密斯学院为了“金主”努力学习,有望继续读博士。

    但我知道,我只是个特例,多数人改变现状的机会微乎其微。出身较差的人的发展受阻,只能寄居在城市的狭窄边缘,艰难地生活着。

    阿奇·布兰德:“土豪”二字写在脸上

    我无法否认“土豪”这一称号:我的教名有一长串,其中之一是Archibald(译者注:通常是法国和德国贵族男性的教名);我的一些亲戚认为“on”的反义词是“orf”;家人聚会吃的野鸡是同桌之人亲手打来的……我并不对此感到自豪,但这是事实,“土豪”二字就写在我的脸上,否认它没有任何意义。我的信条是,不羞耻,不否认,不利用。

    但是前不久,我看到一段自己18岁时的视频,我被吓坏了,也意识到自己改变了多少。这种改变从发型到口音:前者已经不那么蓬松浮夸了,后者则少了一半象征贵族的多余的T。我自己对此毫无察觉。

    没人愿意听我解释,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臭有钱的”。历任女友在第一次去我老家参观时,都会眯起眼睛说:“哇哦,你真是有钱人。”我仿佛能听到她们钱包里仅有的几枚硬币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也没有特别显摆。我没有加入布灵顿俱乐部,只是随心所欲地生活和工作,交想交的朋友,养想养的狗。和很多人一样,我的政治观也是对现实深思熟虑的结果。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左派思想和家族成员背道而驰,是在读大学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并非所有同学都对未来充满信心。这与智商无关,与18年来的个人经历有关。

    我觉得很难做到“不羞耻,不否认,不利用”。我有些羞耻,不想让人知道我的家世,也经常刻意掩盖口音,最糟糕的是,我确实在利用这一优势。我发誓不是故意的,但还是给人一种“我很聪明”的印象。因为我可以对不确定的事情,很淡定地胡说八道。

    艾丽斯·奥基夫:中产阶级的奢饰品梦

    前不久,我和朋友卢在北环工业区的一家游乐中心聊天。我以前不喜欢这种庸俗廉价的地方,现在已经妥协,甚至有些喜欢了。卢说她决定用Farrow & Ball油漆装饰新家。这个牌子非常贵,堪称液体黄金。卢已经有了第三个孩子,她和男友在伦敦郊区买了一间两居室的公寓。卢是一名教师,她男友是位爵士乐手。“我们都快入不敷出了。”孩子们在塑料球池里激战正酣,卢说,“很可笑吧?”

    我喝了口咖啡,想了半天。为了买名牌油漆搞到自己快破产,是很可笑,但我非常理解她的想法。

    对于卢和我来说,生活中很多事情跟我们期待的不同。在绿树成荫的街道有一栋房子,去国外度假,月底有存款——这些对中产阶级来说是难以实现的奢侈品。我们慢慢接受了这一点,不敢有任何抱怨。

    但我们的灵魂深处还是无法接受,仍然把自己定位很高,觉得孩子们应该在自家花园玩耍,而不是游乐中心的球池,周末应该修剪花草,餐桌上应该有吃不完的烤肉。尽管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越来越大。

    我们只能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地方坚持己见,可能没人能发觉,但自己非常安心,比如买生物降解尿布,买有机蔬菜,甚至是昂贵的油漆。

    这场奢侈品梦迟早要醒的,但不是现在。“不,亲爱的,”我说,“一点都不可笑。”

    理查德·西摩:可耻的工人阶级

    那是一个秋天的夜晚,凉风习习,乳白色的路灯光线昏暗地洒在地面,旧屋的桌上摆着小份的果冻和廉价糖果。我仍然记得,那天是我的五岁生日。

    80年代初,父亲丢掉了酿酒厂清洁工的工作。当时,英国内阁大臣谭百德劝失业者“骑上自行车”去找工作。父亲果真买了把梯子,拴在自行车上,骑着车子去北爱尔兰安特里姆郡的豪华庄园做清洁工。偶尔我会跟着他一起去,透着沾满肥皂水的窗户,偷看金碧辉煌的房间。那时我才明白,原来这就叫“富有”。

    那时,班里曾经搞过一个可笑的比赛,叫做“父母哪件消费品令你印象深刻”。有同学自豪地说:“我家有个能用遥控器控制的DVD!”穿Hi-Tec牌运动鞋就像“流浪汉”。对我们来说,工人阶级是一种可耻的身份,人人都想成为中产阶级,但几乎没有人能实现。

    14岁家庭破裂后,我的中产阶级梦想彻底破灭。社会福利、法庭监护成为那段时期仅存的记忆。幸好有贵人相助,外加一点运气,我逃到了伦敦读大学。

    上大学后,我成为一名社会主义者,为自己的工人阶级出身感到自豪。但在客服中心和办公室工作多年后,我发现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

    2003年我回学校继续深造,取得了硕士学位。当我发现写专栏可以赚钱时,我确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我成了一名中产阶级作家,虽然赚钱不多,但自由快活。

    现在,即使我穿着Hi-Tec运动鞋,你也无法赶上我的步伐。

    英国《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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