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国家还老的宪兵队

    意大利有两支警察力量， 我对此总是不解，而意大利人似乎觉得并不奇怪。

    如果你问“为什么有两支警察”？他们会告诉你，Polizia（警察）是国家的常规警察，而carabinieri（宪兵队）是军队的一部分。至于真实的原因，却是历史的巧合。

    其实，宪兵队比意大利本身还古老。它是由撒丁尼亚国王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一世在现代意大利形成前近半个世纪时创立的。他们的名字来自carabina，即宪兵队传统上所持的步枪。

    过去两个世纪以来，意大利宪兵队抓捕的著名人物，包括意大利的国父朱塞佩·加里波第。意大利统一时，王室宪兵队仍是一支全国性的军队，跟警察一样执法。

    事实上，你很可能听到意大利人扬言报警，却分不清宪兵与警察。向宪兵报警是112，而警察是113——我问过的多数意大利人，分不清谁是谁，即便宪兵车一侧印着112。

    对于宪兵队，有人爱有人恨；他们因为勇敢而受到赞誉，又由于过度暴力受到谴责。他们是“政治不正确”的笑话的主角。正如英国人嘲笑爱尔兰人，意大利人喜欢拿宪兵队“开涮”。在影视剧中，宪兵队经常遭到冷嘲热讽，规章制度也无助于改变他们的喜剧形象。比如，他们对胡须的刻板规定，从禁止留胡子，到可以留一些胡子，再到“只要修剪整齐，像灌木丛一样的胡子也可以接受”。宪兵队同时存在“只有最高层才能蓄须”和“禁止所有人留胡子”的规定，有人称之为“宪兵队逻辑”。

    玩笑之外，宪兵队一直以来是一份孤独的职业，原因有两个：宪兵不得在家乡地区服役，在婚姻方面受到严格的限制。即便今天，那些老规矩的影子仍然不散。比如，他们服役8年后才能回原籍工作。

    在博洛尼亚附近的皮亚诺罗，宪兵是一帮友好的人。其中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宪兵跟我谈起他的工作。他从小就想当宪兵，他自豪地指着领子上的小星：“警察没这个，他们属于文职。我们是军人。我们接受截然不同的训练。”

    “即便在最小的山区和农村，你都会发现我们的办公室。”整个意大利有4605个宪兵站，作用是保护当地人。“他们依靠我们。每当发生地震、洪水或其他灾害时，我们马上提供帮助。”他说。

    我见过的宪兵都来自南方。他点点头，“没错，大约70%都是，主要来自四个地区：西西里、卡帕尼亚、卡拉布里亚、和普利亚。”他说，那是黑手党活动的四个主要地区，这不是巧合。“成为宪兵有两个原因，”他说，“正义感或复仇。”他解释，在那种环境里长大，你只有选择站在一边。“成为宪兵就像作出一个声明：‘我选择合法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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