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爆炸案是恐怖袭击吗？

    若动机不明，一起暴力行为可被称为“恐怖主义”吗？

    波士顿爆炸案发生后，不断有人称这是“恐怖行为”。最近，两位截然不同的评论家阿里·阿布尼马赫和艾伦·德肖维茨均就此说法提出严肃质疑。

    后者刚在英国广播公司电台以缺少动机为由认为：“就是按照美国联邦恐怖分子条例，也不能明确界定其为恐怖主义行为”。前者则写了一篇很棒的文章，分析是否此次爆炸案符合美国政府定义的“恐怖主义”，称“绝对无证据显示波士顿爆炸案嫌犯，是‘以推进政治或社会目标’的方式行事，或其行为‘意在影响或煽动推进某政治或社会目标的行为’。”

    连前中情局副局长菲利普·马德都在福克斯新闻网上表示，目前而言，此次爆炸事件更像是普通犯罪，而非恐怖袭击。

    近两年来，美国发生了多起滥杀无辜的暴行事件，其死亡人数远超波士顿爆炸案。首先是图森枪击事件，19人遭到枪击（包括众议员吉福兹），其中6人丧生；接着是奥罗拉电影院枪击，70人遭到枪击，其中12人死亡；另外就是桑迪胡克小学枪击案，26人（其中20人是孩子）遭到枪杀。

    “恐怖主义”一词从未用来描述上述滥杀无辜的事件，肇事者罪名也与恐怖主义无关。10年前，科罗拉多州科伦拜中学的两名高三学生埃里克·哈里斯和迪伦·克莱伯德，使用枪支和炸弹杀死了12名学生和1名教师，同样没人将其称之为“恐怖主义”。

    而在波士顿爆炸案中，事情的发展恰恰相反。特别是自嫌疑人身份被曝光以来，几乎人人提到此事时，都会使用“恐怖主义”一词。

    一开始，奥巴马总统没有使用该词，但后来他说，“我们将调查这些和恐怖主义可能会有的任何联系”，接着说“波士顿马拉松恐怖行为导致数十人受伤、3人死亡”。但是，正如阿布尼马赫指出的，并无证据表明两名嫌疑人参与或与任何恐怖组织有关。

    更重要的是，目前没有证据（至少是公开证据）表明他们的动机。这里的首要原则应该是无罪推定原则。先前不少案例表明，那些被政府指控和媒体审判而有罪的人，常常是完全无辜的。媒体呈现的证据，不能取代应有的程序和审判。

    但是，除此之外，连那些认为察尔纳耶夫有罪的人，似乎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证明，这起“恐怖主义”行为与奥罗拉、桑迪胡克、图森和科伦拜事件有何重大差异。

    这方面，我们真正知道的是，两名嫌疑人都是穆斯林，而且哥哥经常在YouTube上观看极端主义者视频，还被俄罗斯政府怀疑搞宗教极端主义。

    最终证明他们的首要动机是政治或宗教的——这当然是可能的。但相反的一面也同样是可能的，即这是一起由精神疾病、社会疏离感或其他形式的心理不稳定和狂怒引发的罪恶，本质上与政治无关。

    在搞清楚他们的动机前，怎么可能称其为“恐怖主义”？难道不用知道暴力行为的动机，就可以冠以“恐怖主义”的标签？

    这绝不仅是一个语义问题。某事是否“恐怖主义”在政治上差别很大，而且有重大的法律后果。目前，“恐怖主义”已跻身我们政治词典中最有力的词汇。它能凭一己之力结束辩论，加剧恐慌，给政府想要做的任何事提供理由。

    此外，很难不让人怀疑，目前惟一的不同，在于波士顿袭击案嫌犯是穆斯林，而图森、奥罗拉等其他枪击案肇事者不是。像往常一样，恐怖主义一词在美国话语中的真正含义是：穆斯林对美国及其盟友的暴力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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