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的“货币联盟”？

    春节期间，许多中国人交换装有现金的红包，庆祝蛇年的到来。奇怪的是，那些红包大多装有一种在国际市场上默默无闻的货币。这就是人民币。中国现在是世界最大出口国，第二大经济体，但缺少一种能在全球自由使用的货币。中国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但如何做，何时做呢？

    这些都是全球投资者、投机者和公司经理很感兴趣的问题。目前，人民币币值在中国央行限定的范围内浮动，而且外国人如何使用人民币，也受到某些限制。

    人民币若可自由兑换，就能在货币市场不受限制地买卖，变得更具流动性，允许更大笔的交易。自由兑换也可为各国央行和主权财富基金将人民币用作储备货币开路，或许还会成为某些大宗商品如铜的定价的标准货币。

    这些都对中国有好处。但其他国家使用某国货币作为储备时，就等于将其经济财富与该国关联在一起。这个国家的货币稳定关系到它们的实质利益，它们甚至会协助该国抵御投机性攻击或其他有害的波动。

    自然，中国现在的人民币制度也有其好处。那些与中国做生意的人，可以完全依赖相当狭窄的汇率浮动区间，所以更容易签订长期合同。自由兑换会消除这种固有保障。

    通常，像中国这样情形的国家，一旦觉得可以放心开放金融市场，及依靠国内需求推动经济，就可能会转向货币自由兑换。但中国还多出一个因素：香港。虽然香港在1997年成为中国的一部分，但仍保持自己的经济制度和货币港元。香港人口仅700万，但其出口占中国其他省份总出口的1/4。

    人民币自由兑换是长远目标，将香港融入中国经济同样如此。而现在，这个进程就像“蛇吞鸵鸟蛋”。但中国在金融成熟度和市场开放方面发展很快。假以时日，香港与中国其他省份的差异将缩小，从而降低在经济上“各自为政”的必要性。如果人民币今后会变得可以自由兑换，那么很可能成为两地经济融合的长远计划的一环。

    不过，目前不是“货币联盟”的好时机。诚然，中国实行单一货币，不会使香港丧失其经济的许多其他特点。香港的法律、税制和监管制度可能仍保持独立。问题在于，香港与中国内地目前还达不到货币联盟成功的足够条件，虽然两地贸易自由，但并无相同的财政政策，而且也不允许自由迁徙，所以两地的经济循环尚未同步。

    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北京利用人民币自由兑换，作为逐渐消除香港货币独立计划的一部分。一旦人民币可以自由兑换，中国肯定会鼓励香港使用。现成的例子是，欧元在一些并未接受的欧盟国家使用，而美元在全世界通用。同样，人民币将与港币并行，直至转变的条件成熟。

    □美国《外交政策》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