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中国传统,“8”是一个十分吉利的数字。为让自家住址、车牌号、甚至电话号码带有“8”,中国人不惜为此多出钱。
长期以来,不少专家和中国问题观察家向来也把中国经济中的“8”,视为中国经济的魔幻数字。他们说,8%是最低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要求,这样该国经济才不会崩溃,当局才有希望维持社会稳定。
有人甚至认为,中国政府与国民之间存在一个“魔鬼交易”,即人民接受共产党统治,以换取共产党确保经济增长——超过神奇的每年8%。此外,1999年以后,中国经济增长从未低于8%。这一事实更给上述观点增添了佐证。
实际上,就中国经济而言,并无任何神奇数字。其实,中国要继续维持社会稳定,今后数年没必要保持那么高的增长率。
中国政府与国民之间确实存在协议,但说的并非具体增长数字。它涉及的是“文化大革命”以后,政府退出民众生活,但继续为他们提供赚钱和提高生活的途径。
中国经济走到现在这一步,8%的年增长率对于上述目标不再是必须的了,因为真正的贫困基本被消除。在当今中国,处于收入较低层的民众,实际上变得越来越有钱。
中国社会上下也远比以前拥有更多自由,做自己想要的事情,不会受政府干涉。而在1976年文化大革命结束前,中国政府对民众生活的控制基本上是全方位的。上世纪70年代末以后,对人员流动的限制放开了——由此带来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农村向城市的移民潮。
农村的穷人进入城市,从事工资更高的职业,把钱寄回农村老家,其家人生活由此得到改善。随之而来的改革,允许民众自由结婚和离婚,不用工作单位的批准。
上世纪80年代前,中国民众几乎不可能获得护照和出国。现在,中国人周游世界。2012年伦敦奥运会期间,就人均而言,中国人是花钱最多的游客。此外,中国人占法国超过50%的奢侈品销量。
不过,经济增长减速虽对中国不是灾难,但不能否认,这将造成一些困难。政府需要改变增长预期和调整经济结构,让以前的协议继续下去。
2001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中国的增长一直由出口和投资驱动的。但现在,中国需要转变,过渡到以消费驱动为主的模式。目前有迹象显示,政府正在这样做。
据外国经济学家估计,2012年前9个月,中国经济增长有55%来自消费。这是中国经济今后要走的方向,但若这样的话,总的增长率必定会下降。
中国人知道,经济有起伏。他们不傻。只要生活水平继续提高,他们可以接受更慢的增长率。但是,如果他们看到生活成本上升,不再买得起房子,为孩子提供教育,那就有大麻烦了。此外,污染、食品质量和安全也是关键问题。
要在这些方面取得成就,维持社会稳定不可或缺,但未必一定要达到8%的年增长率。实际上,较低的增长率反而是健康的,它会迫使官员们放行可持续的产业,而不是只管是否有助于经济增长,不顾污染影响。
英国BBC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