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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9月19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中国农民扛着锄头在俄罗斯“挖外汇”

本报记者 高珮莙 《 青年参考 》( 2012年09月19日   24 版)

    一位中国农民在中国人拥有的俄罗斯奥斯坦尼诺农场上劳作。

    几年前,一位来自中国的投资者买下了俄罗斯奥斯坦尼诺村庄外的一大片农场,他高兴地把这片不毛之地命名为“金土地”,因为这里是种植玉米、大豆和蔬菜的好地方。

    美国《纽约时报》9月10日一篇名为《俄罗斯的土地,中国的农夫》文章,正是讲述了几十万中国农民过着候鸟般的生活,在俄罗斯“金土地”上的“种地淘金梦”。

    俄罗斯国土上的中国“金土地”

    对这位最早在俄罗斯开中国农场的投资者来说,奥斯坦尼诺村庄外的一大片农场,是可以让他赚得盆满钵满的土地:土地肥沃,阳光充足,雨水丰沛,而且深处俄罗斯腹地,广袤而稀有人烟,正是种植玉米、大豆和蔬菜的好地方。

    如今的情况早已发生变化,在一排又一排的温室里,几十位中国农民正在采摘西红柿。齐胸高的西红柿植株茁壮成长,如同“金土地”同样长势正盛、蒸蒸日上的生意。

    热衷于在俄罗斯购买大片土地、发展农业的中国投资者不止“金土地”一家。据俄罗斯中部地区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的农业部称,该地区已有9家中国农场,南部的车里雅宾斯克地区则有更多。甚至在离边境几千里的莫斯科和圣彼得堡郊外,都有中国的蔬菜农场。

    早在上世纪90年代,中俄边境贸易刚刚兴起时,就有大胆而目光长远的中国农民“先行者”来到俄罗斯,开始了最早的“种地淘金梦”。

    这里土地辽阔,而且租金很低,50卢布(约合10.3元人民币)就可租到1公顷异常肥沃的撂荒土地,租期最长可达49年,种菜都不需要施什么肥,大豆每公顷产量能达3000公斤。俄罗斯人种地是种一年,空养一年,但中国人在这里年年都种,甘蓝、红萝卜、大头菜、红甜菜,什么都种,最多的是西红柿。不但种菜,也养猪。

    种出的蔬菜也能卖个好价钱,能比中国高出3~5倍,到冬天甚至能达10倍。成本低价格高,利润空间自然就大,这笔简单的经济账,精明的中国农民算得一清二楚。

    “金土地”雇了当地人弗拉基米尔·巴拉萨尼扬做农场经理。他说,尽管政府鼓励农民工作,也很少有俄罗斯人愿意在农场干活。

    但招工不是问题,弗拉基米尔现在住在哈尔滨,通过口口相传,在附近农村为“金土地”招募农场劳工。在中国,有大批勤劳勇敢、技能娴熟,却没多少空间可以发挥的农民,随时准备好扛着锄头去俄罗斯“挖外汇”。

    一个月赚的钱是在中国的5倍

    来自中国的除草工、种植工和采摘工们,汗流浃背地挤在一小节三等车厢里,从中国东北出发,一路颠簸地穿越西伯利亚,但他们很乐意走上这一趟通往经济机会的旅程。美国加利福尼亚的墨西哥葡萄采摘工、迪拜的菲佣和法国的阿尔及利亚扫街工人们,他们走过的,也是一条类似的路。

    胶合板和碎木头搭建起来的窝棚,是他们的临时宿舍,里面放着木板搭的摇摇欲坠的高低床和粗糙的桌椅,食物也异常单一,吃水用电都不方便。但西伯利亚大陆曾将侵略者拒之门外的酷寒,也无法阻拦中国农民北上“淘金”的脚步。

    “还能有啥,赚钱呗!”来自哈尔滨附近的农民李慧劳(音译)从西红柿地里直起腰来,通过翻译向《纽约时报》的记者解释自己为何背井离乡,来这里冒险。

    在中国的土地上,一亩玉米年收成约300元,一亩黄豆一季则是250元。但在俄罗斯,即使是像李慧劳这样“打工”的农民,一个月的工资也能拿到650美元(约合4000元人民币),这是她在中国务农所得的5倍。

    农场主朴辰南(音译)之所以能付得起这笔钱,是因为在这儿卖西红柿可以赚得更多——在俄罗斯的这片区域,一磅西红柿批发价为25美分,但在中国北方只能卖8美分。

    现在,约有40万中国移民住在俄国,而且这个数字有可能会大幅上升。

    “金土地”附近的俄罗斯人,是有些闭塞固执但也很简单的乡下人。有时候他们会担心,扩大的经济合作会带来中国移民潮的涌入,将占领人烟稀少的地区。

    “这些人在这儿做什么呢?”女售货员娜杰日达·A·克里耶索娃在村子里散步时,望着风景如画的农场、池塘、桦木林,和随意散布于其间的一幢幢木房子,疑惑不解地问。“我并不讨厌他们。”她说,“但俄罗斯就是俄罗斯人的,而中国是中国人的。”

    想了一会儿,她又做出了让步,“我想,应该没关系吧,只要他们以后不把我们的孩子拉去做奴隶。”

    偶尔热血的俄罗斯年轻人会与中国农民吵起嘴甚至打起架来,这里也没有什么“罗曼蒂克”的事情发生。大部分时候,他们都能和平相处,因为农场有一项“惠民政策”——任何当地人出现在农场,都能得到免费蔬菜,而其中大多数都是老年人。中国农民也会不时光临村里的小卖部,买些香烟、伏特加、香肠还有雪糕。

    中国农民的“候鸟生活”

    过去5年的生产季里,“金土地”已获得了足够多的工作许可,可以雇佣工人在温室劳作。

    工头张卫东(音译)说,在西红柿大丰收的季节里,他恨不得再多雇几百人,可是今年,他只从联邦移民局拿到了70个外来农工名额。因为俄罗斯临时工作签证项目的官僚程序过于繁杂,导致配额减少。

    雇一个中国工人,得先向中国的俄罗斯领事馆交份申请,付1000卢布(约合207元人民币),然后等上半年,等莫斯科签发签证,有时拿到雇工签证时,庄稼已到了收获季节。而且他们只能在俄罗斯待上8个月,劳动结束后就必须返回。在俄罗斯的中国农民里,有四成以上是通过“黑中介”来的“非法移民”。

    政策变化快,维权难,还有不稳定的蔬菜价格,让千里迢迢赴俄种地的中国农民,面临着利益与风险的两难抉择。

    俄罗斯寒冷的气候,让他们的工作只能维持一季。晚秋的时候,农场工人们在温室里架起铁炉子,从树林里取来了桦木,劈开填进炉子里,把生长季再延长几个星期。

    当远东的冰霜开始侵袭,把最后一批蔬菜贮存在地窖里之后,他们就得沿着泛西伯利亚大铁路,踏上归国的旅程,回家过个年。等到下一个生长季,像候鸟一样返回俄国,或者,再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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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之间的“农业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