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阻碍了中国人的创造力？

    每一种语言都暗含挑战——英语的发音特殊，俄语的语法复杂，但都不如没有字母的书面语言，比如中文的挑战更大。

    汉字并非发音的直接反映，这给学习和记忆造成障碍。如果你不认识这个汉字，你根本无法读出它。

    单个汉字的组合也不会天然地构成“词语”，即使当一个汉字是词组的一部分也不行。这让意思变得含糊，也是中国人幽默的来源。

    一个例子来自联合国驻香港前翻译吴文超。他的博客中有一张他将手机放在烘干机下面的照片。中文中的“烘手机”由3个汉字组成，如果断句为“烘手－机”那么意思是烘干手的机器，如果断句是“烘－手机”，那么意思是把手机烘干。

    这是专业或者业余语言学家的好素材。但汉字的书写是否对思维有更深的影响呢？

    美国人威廉·汉纳斯是关于这个问题最有挑衅性的作家。他认为字符对深层创造性有抑制作用，但这种影响并非不可逆转。

    他特地指出分析并非基于种族，但是在字符书写体系下成长起来的人，有一种不同的创造力。而这种创造力只有在进入支持深层创造力的文化时，才能集中爆发，比如西方的科学实验室。

    此外，“学习中文必须的死记硬背，会培养学习者遵守规则的态度，并且使人关注手段而不是结果。过程控制了本质。你花在摆弄文本上的时间，比思考含义的时间要多。”汉纳斯在给我的邮件中这样写道。这个观点出现在他2003年出版的《墙上的书写——亚洲拼字法如何抑制创造力》一书中。

    正如艾米莉·阿金丝在《纽约时报》的书评中所说，这是个过于敏感的命题，一些学者干脆否认它，另一些虽然同意却不愿讨论它。

    “字母在西方早期教育中，可以训练分析能力和抽象思维能力。”汉纳斯说，并强调这是他个人观点，而并非他的雇主——美国政府的观点。这两种能力的培养可以实现这个目的：将音节分解为音符，再将音符组合为更大、更抽象且更灵活的音节。

    中国字符不是这样。“符号对应音节——通常是固定组合，不需要分析也不需要抽象。”汉纳斯说，“第二类创造力——深层创造力，依赖于将抽象模式从一个领域用到另一个领域，这正是西方字母系统培养的核心能力，而中国文化中没什么能与此相比。” 

    这会阻碍中国长期的发展吗？这意味着中国不会像有些人担心的那样“接管世界”吗？汉纳斯认为并不一定。

    “想要成功并不必须具有创造力。成功的是最先适应的人，而这正是中国人擅长的。”他说，“原因有两个：第一，中国人善于改进现有模型，这是一种不同的、更实用的创造力。第二，中国建立了绝对惊人的基础设施去掌控最先进的外国技术。”

    □美国《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