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勿担心：中国经济增长不会停止

    中国在全球经济中举足轻重，其一举一动必然引起世界关注。

    当中国的工业生产、房产开发和电力产出骤减（比如今年至4月份）时，相关新闻冲击了全球股市和大宗商品价格。当中国中央银行放宽货币政策时（比如本月），其造成的轰动，几乎不亚于美联储的某个决定。当中国总理温家宝强调需要维持增长时，他的讲话对市场的影响，大于欧洲领导人发表的类似言论。之前的工业革命从未受到如此广泛关注。

    但仔细观察，快速发展看似杂乱无章，中国经济今后会有不少问题。效率低得出奇，也没有应有的公平。外人主要担心的是，如果遭遇严重打击，比如欧元崩溃，中国增长将会停止。但这种担心是没有根据的。眼下，中国经济可能比其批评者担心的更有韧劲。但大问题以后将会浮现。

    外界往往把中国视为出口拉动效率的典型，这种看法是片面的。去年机械、建筑和基础设施的投资支出，占中国增长过半，而净出口贡献等于零。这些投资很多都来自国有企业。浪费现象普遍，比如中国北方草原的鬼城（鄂尔多斯）、南方海滨的豪华度假村（深圳）。

    中国的经济模式对其国民也是不公平的。利率管制可使银行剥削储户。竞争壁垒可使国企向消费者收取高价。户籍登记制度阻碍了农民工获得公共服务的平等权利。

    批评者将中国与其他增长快速、其后又一落千丈的经济体相比。最近的一个例子是1997～1998年金融危机前的“亚洲四小虎（编者注：指泰国、印尼、菲律宾和马来西亚）”。它们的高投资率一度推动增长，但当出口放缓、投资减少和外资逃离后，这些经济体的金融软肋暴露无遗。

    但是，恰恰是中国体制的不公平，赋予其不一般的适应力。与亚洲四小虎不同，中国很少依赖外国借款，其增长靠的是国内人口的资源，而不是说走就走的外国人（像在东南亚以及现在欧元区部分地方曾发生的那样）。中国储蓄率占国内生产总值的51%，甚至高于其投资率。

    如果中国对欧洲出口骤减，政府也有办法再度刺激增长。当信贷危机打击西方客户时，中国政府对基础设施投入巨资。但中国需要花钱的其他地方还很多。比如，中国可以加倍努力，扩大农村医疗。如果中国民众知道，年老看病不用愁，他们就会少存多花，居民消费占中国经济还不到1/3。

    这凸显了中国面临的长期问题。今后几年，非常规和不公平的做法，会有助抵御冲击，但随着时间推移，它反而对中国不利。随着人口老龄化及用工成本上升，中国高储蓄率将会开始下降。资本吸引力将会减弱。储户会不满回报率太低。一些人会想办法把资金带出国境，从而加剧人民币下行压力。

    所以，中国必须学会如何更明智地使用资金。中国改革者面临艰巨任务，但他们还有时间。悲观者把中国比做日本。但日本直到人均收入是美国1.2倍时，才泡沫破裂。如果中国人均收入达到那个水平，其经济规模将是美国的5倍。所以，所谓泡沫破裂还远着呢。

    □英国《经济学家》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