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出还有其他问题会对社会造成如此深远的影响。”
德馨学校的操场其实就是一处水泥地面的院子。孩子们叽叽喳喳地东奔西跑,脸上、衣服上满是尘土。数分钟后,他们一起被赶入了装有栅栏窗户的教室,不安分地坐在座位上。英语课上传来他们的朗读声,原来是美国志愿者在教他们背诵“You are beautiful(你很漂亮)”等短语。
这是一所民办学校,位于云南省昆明市,在这里上学的孩子属于该国最弱势的学生。他们是农民工子女,随父母从农村移居城市。在德馨学校,志愿者和教师工作靠的是极有限的经费。孩子们都是贫困生,父母可能一天只能挣2美元。父母们选择德馨和其他类似学校,是因为孩子无法入读公立学校。
专家警告称,当前中国致力于推进经济现代化的目标,而在德馨学校和其他不达标城镇学校的数百万农民工孩子的困境,可能危及该国培养和壮大高技能劳动力的能力。
为帮助教育这个日益扩大的群体,非营利和非政府组织及个人为农民工孩子建立了数千所学校,大多数是小学。许多都与德馨学校一样,很难找到足够的教师,办学经费严重不足。这样带来的结果是教育水平不达标,研究者称这有损中国长远发展。
斯坦福大学农村教育行动项目主任马修·博斯维尔说:“这是个大问题,而且越来越严重,中国政府需要立即采取行动。但现在还看不到迹象,今后问题只会越来越大。”斯坦福大学农村教育行动项目,目前正致力于减少中国城乡教育差距。
中国依赖城市化推动经济增长,但农民工子女的教育问题,正成为越来越大的隐忧。博斯维尔说,中国要维持其超级大国地位,就需要提高本国劳动力的文化和受教育水平。
2010年,中国震惊世界。那一年,上海15岁学生在阅读、数学和科学的国际评估测试中,击败全球其他国家的同龄人(美国15岁学生排名位于中游以下)。但是,中国不愿为所有学生提供优质教育,这可能使无数农民工子女成年后找不到工作。博斯维尔说:“在城市学校长大的孩子,今后可能不会有什么问题。而在农民工子弟学校长大的同龄人,今后根本就没法参与竞争。”
研究过昆明农民工子女教育问题的芝加哥洛约拉大学学者程赫男(音)表示:“我想不出还有其他问题会对社会造成如此深远的影响,想想进城务工人员人口的规模吧。”
准确的数字不得而知,但一些非营利性组织称,中国有超过2.25亿进城务工人员,其中超过10%是未成年人。随着向城市移民的继续,到2050年这个群体将超过3.5亿人。
从表面上看,状况正在改善。2006年,中国政府允许农民工子女入读公立学校,一些地方政府现在为民办农民工子弟学校提供补贴。但具体政策由地方决定,农民工子女入读公立学校,仍有不可逾越的障碍。
据程说,过去5年,昆明地方政府出台措施,为农民工子女改善教育,现在约50%能入读公立学校。但是,农民工子弟学生往往与城市学生分开,而且他们入读的公立学校都是最差的。
□美国《时代》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