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举不是民主,但它能塑造民主公民。
小布什的魔幻现实主义外交政策带来的后遗症之一是:“自由”一词变得名声扫地。布什“自由议程”的破产,将民主推广运动弄得尤其可笑。他难道不懂选举不代表民主吗?参选人奥巴马抓住这个明显的道理痛击布什。“我们需要支持民主。”奥巴马在2007年的一次演讲说,“但民主绝非投票箱。”他强调,罗斯福总统在其1942年著名的“四大自由”演讲中,甚至都未将投票包括在内。
其实,他应该算进去的。埃及的议会选举就使该国军方执政者处于被动,而这是解放广场上的示威不能办到的。更明显的是,俄罗斯的选举激起了公众对当局的愤怒,这是外界事先未曾料想到的。选举的重要性与谁获胜无关。选举不是民主,但它能塑造民主公民。
选举绝非仅仅为了决定政治多数派。“它们也是衡量民众在社会中被如何对待的一种途径。”美国国家民主研究所主任肯·沃勒克说,“一国的每一个机构,政府、政党、媒体、司法、军队和警察,同时行动起来。”因此,舞弊的选举也能成为激发民众、凝聚一心的事件。
几十年来,埃及一直举行没有竞争的选举,将政府支持者送入议会,选举率往往不到10%。而在2005年一次有一定自由的选举,穆斯林兄弟会成了一支真正的议会反对派。其后,当局干脆阻止兄弟会成员重返议会。显然,当局的这种自行其是的做法,激怒了埃及民众,一个月后解放广场的人群终于爆发了。
没错,选举不是民主。公开竞争、公正决定的选举,只是民主的一个前提。政治学家拉里·戴蒙德区分了“选举式独裁”国家(选举只是摆设)与“选举式民主”国家(胜选者有实权,但公民享受的权益和保护很少)以及“自由民主”国家(如美国)。尽管吵吵嚷嚷,俄罗斯仍将是第一种,而埃及可能已从第一种变到了第二种。
就在2007年奥巴马那次演讲前,我曾与他交谈过。他说,他刚读了印度裔美国资深记者法理德·扎卡里亚的书《自由的未来》,非常欣赏这本书。该书认为,国家必须首先经过一个自由化的阶段,在这个阶段里法治扎根,然后才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民主。
□美国《外交政策》杂志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