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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北极地区升高的气温正在令永久冻土解冻，科学界警告称，这意味着，在冰冻的土壤层里休眠的古老病毒可能重新危祸人间。
由年代久远的病毒引发全球流行病，听上去像是科幻电影里的情节，但这并非天方夜谭。“冻土里埋藏着许多令人担忧的事物。”美国航空航天局喷气推进实验室的气候学家金伯利·米纳尔告诉CNN，让冻土维持冻结状态对全人类非常重要。
永久冻土覆盖着北半球五分之一的面积，包括美国阿拉斯加、加拿大和俄罗斯的大片北极苔原和森林。冻土是一种良好的储存介质，不仅因为它常年保持低温，还因为它制造了无氧环境，连光线也无法穿透。
“它犹如时间胶囊一般，保存了许多被人类忽略的信息，比如已经灭绝的生物遗骸、古代病毒等。”CNN写道。
全球变暖让“时间胶囊”随时有可能被开启。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称，近年来，北极地区比其他地区的升温速度快近4倍，永久冻土层不断被“削弱”。不久前，法国马赛大学医学院医学和基因组学科名誉教授简·米歇尔·卡拉威尔测试了从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层中提取的样本，从中发现了一些仍然具有传染性的“僵尸病毒”。这重新引起了人们对冻土的关注。
卡拉威尔团队的研究结果发表在《病毒》杂志2月刊上。过去数年里，他们从西伯利亚的7个地点采集冻土样本，从中分离出数种古代病毒毒株。目前，该团队已成功“复活”了5个病毒家族，最古老的历史超过4.8万年；最“年轻”的病毒样本来自埋藏于地下16米的长毛象遗骸，有2.7万年历史。
“这些病毒至今仍有传染性。”卡拉威尔说。研究团队担心人们用猎奇的心态看待与冻土有关的科学研究，忽视了“古代病毒可以被复活”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我们还看到了其他许多病毒的痕迹。我们知道它们在那里，但不确定它们是否还活着。我们认为，如果一些病毒能复活，那其他病毒没理由不能。它们仍有可能感染宿主。”卡拉威尔补充道。
“僵尸病毒”离人们并不遥远。
1997年，科学家从阿拉斯加苏厄德半岛的冻土层中发现一具女尸，其肺部样本含有造成1918年流感疫情的毒株的DNA碎片。2012年，科学家在西伯利亚地区发现一具被埋藏300年的女尸，她身带一种与天花病毒有关的病原体DNA碎片。2016年，西伯利亚的数十人和2000多只驯鹿感染了炭疽病。研究人员认为，是夏季气温升高导致冻土层中的炭疽杆菌孢子从墓地或动物尸体中散出，造成了这次“非同寻常的感染”。
卡拉威尔不是唯一发出警告的科学界人士。2022年，另一个研究团队发表了对北极圈的研究报告。通过对加拿大哈森湖沉积物和附近的土壤进行遗传物质测序，科学家发现，在冰川融水流入湖泊的地点附近有更高的病毒溢出风险。
古代病毒暴露在现实环境中后，会保持多久的传染性，有多大的可能传播给宿主？目前科学家难以评估。需要指出的是，并非所有病毒都会导致灾难，一些病毒甚至可能对宿主有益。
卡拉威尔的研究结果尚未经过同行评议。一些病毒学家告诉美国《华盛顿邮报》，卡拉威尔团队的发现是合理的，埋藏在北极的病毒的风险值得监测。举例来说，天花病毒能够在长期冷冻中保存，如果人们偶然接触到天花感染者被解冻的尸体，很有可能被感染。
瑞典乌墨奥大学临床微生物学系一名名誉教授告诉CNN，有必要加强对冻土层的监控，但不能危言耸听。“我们的免疫防御是在微生物环境中发展起来的。如果冻土中隐藏着我们几千年都未曾接触过的病毒，那我们的免疫防御机制可能不够。我们需要尊重这种变化，并采取主动。与恐惧斗争的方法是获得更多知识。”
美国康涅狄格大学生物学和兽医学主任保罗·瓦拉蒂警告称，野火越来越频繁地在北极地区肆虐，意味着在地下埋藏了几千年的生物体更有可能暴露出来。
米纳尔表示，识别解冻的冻土层中包含的病毒，是人们评估其风险的第一步。通常，冻土层解冻的速度是每10年几厘米，但解冻有可能加速。一些埋在深层的物质可能突然暴露出来，这个过程还会向大气中释放甲烷和二氧化碳——这是气候变化的驱动因素之一。
米纳尔发表在《自然气候变化》杂志上的论文揭示了当前的许多潜在危害，包括重金属和化学品废弃物的挥发。上世纪50年代的核试验后，美国等国家曾在北极地区倾倒放射性物质。
米纳尔认为，目前，人类几乎不可能直接从冻土中感染古代病毒。人们能采取的最好的行动，就是确保这些病毒永远埋藏在冻土层中。
美国病毒学学会主席科林·帕里什告诉《华盛顿邮报》，与世界各地正在流行的病毒相比，冻土层中的病毒风险较低，但风险确实存在，而人类缺乏识别这些病毒的手段。
责任编辑：王梓
综合编译 贾晓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