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成色不足？淡定！

    “金砖国家”成员经济形势的分化，反证了走工业化道路、不断提升制造业水平的重要性。今后，即便这个概念有所褪色，其对促进国际经济秩序合理化的意义仍在。

    2月底，著名评级机构穆迪公司下调了巴西的主权信用评级，再度宣告这个曾经的新兴市场“明星”陷入了几十年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金砖国家”中的另外两个也没好到哪里去：南非经济继续萎缩，俄罗斯经济在油价探底和西方制裁的双重打击下苦苦煎熬。去年年底，“金砖国家”概念的发明者高盛公司悄悄关闭了旗下的金砖国家基金，被解读为一个投资时代的终结。这些似乎印证了近来屡见于外媒的“金砖国家不再”的说法。

    作为“金砖国家”的一员，中国无须跟随这股舆论起舞。毕竟，“金砖国家”这个说法，原本就是西方搞出来的文字游戏。即便“金砖”褪色了，还有“展望五国（VISTA）”、“灵猫六国（CIVITS）”、“金钻十一国（Next-11）”、“中美国（Chimerica）”、“中印大同（Chindia）”等五花八门的新创概念，它们本质上无非都是西方投资者随手贴的标签。你们赞美我们是“新兴市场增长的引擎”，我们坦然接受；你们说“金砖集团不行了”，也不会有人太当回事。

    再说，“金砖国家”的情况不可一概而论。印度2015年的GDP增速全球领先，中国虽然仍在努力适应“新常态”，但绝对增加值依然不遑多让。就像一些人指出的那样，“金砖国家”本来就是“金子和砖头”的组合，各个国家的经济规模和结构差异很大，发展道路也殊异，把以制造业立国的中国同以“卖资源”为支柱的巴西、俄罗斯放在一起，看上去很不科学。“金砖国家”如今的表现天差地别，本身就证明这个概念最开始就是人造的。

    说回巴西的情况，该国本来走的也是自主工业化道路，曾拥有不错的工业基础和产业体系，巴西生产的支线客机一度行销美欧，军工企业也有过亮眼成绩。然而，上世纪90年代以来，历任巴西政府笃信新自由主义的“药方”而大举实施自由市场改革，反被“比较优势”推动的去工业化伤了元气。恰逢前些年刮起“大宗商品超级周期”的东风，中国的庞大需求让巴西靠出口原材料赚得盆满钵满，这段好时光，令巴西不怎么费劲地成了“金砖国家”。如今潮水退去，巴西人突然发现，自己不仅没能成为德国、日本，反倒连阿联酋都不如了。

    巴西和俄罗斯的遭遇再次告诉中国：工业化之路不好走，但发展制造业终归是王道。在曾经的制造业大国逐渐沦为边缘化的资源供应国的时候，中国建成了完整的工业体系，现在正倾尽全力推动产业升级、准备抓住第四次工业革命的良机，“中国制造2025”要与美国的“再工业化”、德国的“工业4.0”、日本的“再兴战略”、法国的“新工业法国”一较高下……同是“金砖国家”，中国与巴西追求的目标已不在同一层面上。

    放眼全世界，已经不剩几个选手有实力参与第四次工业革命了。退一步讲，即使“金砖”褪色，“金砖国家集团”的概念对中国仍有意义。“金砖国家”从来就不是一个紧密的经济联盟，“金砖五国”彼此之间合作的扩大和深化，是2009年世界金融危机爆发后才提上议事日程的。换言之，这些国家是因为对国际经济和金融秩序不满才联合起来的。从那时到今天，“金砖国家”已成功举行了7次领导人峰会，金砖国家开发银行也已正式成立，它将与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一起，致力于使国际秩序更加公平、合理。

    即使部分成员的经济面临中长期困难而亟待转型，“金砖国家”相互支持、配合，联合起来以发出发展中国家的声音，进而争夺全球经济话语权的努力，也不会止步。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政治学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