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能一眼看穿的“网络流氓”

    2007年，我开始做博士论文，标题是《计算机媒介中的流氓：无礼、欺骗和网上操纵》。现在已过去6年，期间发生了无数广为人知的“网络流氓”事件，现在这种现象已变得十分普遍。

    许多人对“网络流氓”有一个基本印象——就是在网上故意捣蛋取乐。但很少有人意识到，“网络流氓”行为有多种不同表现。

    在我的研究中，此类人包括了“垃圾流氓”，专门给人增加痛苦；“名人流氓”，全部精力用于挑衅名人；“关怀流氓”，想要在每一篇有关孩子或动物的帖子中看到虐待；“政治流氓”，试图把议员们吓下台，以及许多其他种类。

    而且，“网络流氓”不只是在网上泼脏水。实际上，一再有数据显示，此类比较明显的流氓较容易对付。当有人无缘无故地谩骂时，那其实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想操纵你的情绪（比如让你感到难过），甚至你的行为（比如，使你删除自己的推特账号）。不过，此类企图相当明显，因此很容易被识别、屏蔽，如果严重的话，起诉。

    我们需要加大了解的，是那种秘密的“网络流氓”。这一群体更狡猾，他们不会表现出明显的仇恨，也不会公开骂人。相反，他们生活在我们对其意图的猜测，与他们的实际意图之间的灰暗地带。

    事实是，我们不可能知道别人的意图。我们只能根据他们呈现出的证据进行猜测，而一个狡猾的“网络流氓”会呈现给我们可信的证据，让我们觉得屏蔽他们，将涉及触犯言论自由。

    此类流氓甚至会以此为借口，指责那些屏蔽他们的人胆小、审查、不具备辩论精神。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会夹在做道德正确的事（支持言论自由，进行辩论）和做明智的事（保护自己的心灵平和）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简言之，那些一眼就能看穿的“网络流氓”，对精神层面的影响不大。反倒是那些秘密的，他们用心险恶，尽心策划，制造怀疑和痛苦。

    依据现行法律，这些流氓的行为很难被制止（实际上，一些言论自由活动分子会说，他们的做法不应被制止）。但对普通网民来说，他们造成的损害最严重。现在，最常见的问题是：“我应该如何对付这些流氓？”

    关键在于态度转变。在我的研究中，或许最令人沮丧的一点，是大家对网上不端行为和犯罪的普遍看法——不仅是社会的，还有法律和政治上的。“网络流氓”行为尚未被广泛视为涉及“现实的”加害者、“现实的”受害者或“现实的”伤害——这“只是网上的”，“你关掉电脑不上网就就行”。

    告诉一个女人若不想被强奸，晚上就不要离开家，此种建议肯定会招致众人一致的鄙视和反感。但是，告诉某人若不想被“网络流氓”欺负或恐吓就不要上网，这似乎完全得到大家的接受。

    而且，“网络流氓”只是众多网上不端和犯罪行为的一种，其他还有网络恐吓、骚扰以及欺诈等。像“网络流氓”一样，这些行为经常被视为不现实，与线下行为不可相提并论。

    可以说，互联网是我们时代最具影响力、最广泛的技术。对许多人来说，它是我们生活的中心，但我们不能认为网络有利时是“现实的”、重要的，而出现困难问题时，就变成了“不现实”和不重要。

    简言之，如果我们要意识到互联网有利的全部潜能，就必须开始考虑它被用于害人的多种方式。

    □博址 http://www.theguardian.co.uk/blo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