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马的华人区,蓝天旅行社售出的飞往中国的机票中,单程票要多于往返票。Mei Dan美容院的经理表示,现在加拿大是人们新的梦想之地。与此同时,房地产中介公司Golden Home的报告称,由于外来移民纷纷售出房产离开这里,房价正在不断下跌。
已在意大利生活21年的餐馆业主及电视名人Sonia Fen说:“现在回中国的华人很多很多。这里既没生意也没工作。形势真的很糟糕。”
十年前,华人开始悄悄地涌入罗马;现在,华人则在悄悄地离开。罗马维托里奥广场周边的很多商店都关了门,上面贴着“待售”的牌子,这就是大批华人离开此地的证明。加拿大是少部分华人的新目的地,中国快速增长的经济也很诱人。
不只是华人,意大利各移民群体都出现了这样的趋势。这是意大利在战后经历的最长衰退的一个严重后果,另外也提醒人们该国恢复增长会有多难。
罗马国际社会科学自由大学可持续发展学教授安东尼奥·戈利尼表示,意大利人口状况很糟,因此需要外来移民。
低出生率再加上人口寿命变长,意味着意大利人现在越来越少、越来越老,给福利预算带来了难以支撑的负担。
2011年10月人口普查结果显示,此前十年意大利人口减少了0.5%。惟一出现人口增长的年龄段是70至80岁人群。如果不是获得居民身份的外来移民人口从133万增加到403万,意大利的人口总数(2011年普查结果为5940万人)原本会呈现下降。
戈利尼教授警告称:“如果没有人口增长、特别是劳动年龄人口增长的话,经济是不会增长的。”
分析官方统计数字的研究机构Ismu表示,2011年是一道分水岭,因为意大利外来移民在这一年出现“零增长”。2012年上半年基于居住登记和注销得出的数据显示,外来移民人口可能出现了下降。
专家们还注意到了数据的不可靠性。很多外国人尽管人已离开意大利,其居住登记并未注销,也就是说从官方统计角度来看,他们仍居住在意大利。Ismu人口统计学家吉安·卡洛·布兰贾尔多表示,这类“幽灵”居民可能多达80万人。2月底意大利举行大选时,外来移民问题会像以往一样成为选战主题之一。
罗马一位尼日利亚籍的工会活动人士Romanus Nwaereka证实,他所在的社区就在不断萎缩,人们举家搬离意大利,大部分去了伦敦和美国。经济危机是主要原因。然而,在他看来,根深蒂固的种族主义也是一个原因。除了在那些戏剧性的场合,这个问题在意大利极少受到关注。上周,在一场友谊赛中,效力于AC米兰足球队的加纳人凯文·普林斯·博阿滕与队友一起愤然离场,原因是对方球迷讥讽他为“猴子”。博阿滕正考虑离开意大利。
Nwaereka说:“种族主义攻击正在增多,黑人社区对此更是有着强烈的感受。它就是意大利人血液中的癌。很遗憾,我不得不这么说。”
Sonia Fen很清楚,如果华人社区回归,很多意大利人并不会感到高兴。她表示,华人社区往往被不公正地与有组织犯罪和非法经济联系在一起。她说:“只有我们真的走了,他们才会想念我们。”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