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错误适合我们这个互联网时代。
甜言蜜语、公然撒谎大行其道。不过,见多识广的网民已经不吃政客们这一套了。因为互联网让人们懂得如何与错误交往。错误摆在那里,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绝无蒙混过关的可能。
今年的政治风向出现在一场谈话节目的尴尬时刻。参加柏林议会选举的海盗党头号竞选人安德里斯·鲍姆,在一次电视谈话节目中将柏林的债务低估了几千倍。他说有“数百万”,而实际上高达600亿欧元。此事引起媒体哗然,大家都说海盗党太幼稚。不过,海盗党之后的反应可能比较低调,他们只是制作了一个软件,从而能随时掌握真实负债的多少。这个小插曲或许预示着某种新的政治姿态。
显然,鲍姆及其政党说错了话,但他们并没有掩盖或辩解,而是爽快地承认,并且以此为契机,改善了自己的工作方法,这应该被视为典范。他们这一代人,如果犯了什么错误,马上就会有人通过智能手机上网一搜,然后反馈到他们的耳朵里。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
如今,在我们这个世界上,政客们半公开的讲话,在较真的人经过一番调查后,往往要被纠正。可以说,海盗党的做法具有独一无二的行为典范意义。在20世纪,每当一个错误发生,政客们通常的做法要么是竭力否认,要么默不做声,让时间消磨掉人们的记忆。承认错误适合我们这个互联网时代。
不妨设想,如果将鲍姆换成是古滕贝格(即剽窃博士论文的德国前国防部长),那会怎样?这样一想,上述变化愈加明显。可以料到,古滕贝格首先会辩解说:从技术上讲,600亿就是6万个百万,可不就是“数百万”吗。接着,他会埋怨主持人提问不精确,害得他只能给出不精确的回答。他会说,精确是他家族历来的传统,他从小就受到这种风气的浸染,所以他必须要求对方给出一个精确的问题……到最后,事情反而变成了对自己批判精神的赞美。
其实,从左到右的各色政治人物都可能犯错。要么是因为长期的劳累,要么是条件太差。但是,每一次学习都始于承认自己的不足。长期以来,终身学习出现在政党宣言或文件中,但无非是个空洞的口号。而在数字信息时代,终身学习具有特别的现实意义,这绝非偶然。今天这个数字化时代,终身学习已经嵌入人脑。谁如果不是靠笔和纸,而是必须依靠硬件和软件构成的网络开展工作的,那么他的日常生活不得不是一个学习过程。
我们常说升级电脑。原因多种多样,其中一个是系统故障,需要修复。这恰恰是数字时代人与错误交往的方式。电脑如果发生错误不升级的话,我们将无法使用。在政治上也是如此。
德国“明镜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