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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军队坚信，昂贵和精密的武器是克敌制胜的关键。现在，俄乌冲突促使美军及其盟友重新审视这一观点。虽然已有数十万人伤亡，但俄乌冲突没有停火迹象。西方各国由此意识到，地面作战的形态发生了很大变化，精确制导武器、无人机和数字化监控技术让“前线”变得模糊。人们无论身处何地，都可能面临致命威胁。
“俄乌冲突已演变为消耗战。”在接受美国《华盛顿邮报》采访时，智库“新美国安全中心”国防项目主任斯塔西·佩蒂约翰指出，这场战事对欧美各国军队沿袭多年的理念构成了挑战。事实证明，西方提供的精确制导武器经常受到俄罗斯的电子干扰，乌克兰军方现在更愿意使用老式火炮和无人机的组合，用无人机提供目标信息以提升打击精度。
对西方军事政策的规划者来说，无论结局如何，俄乌冲突都是个帮助修订军事政策的宝贵机会。知情人士透露，美国国防部指派了20多名军官研究来自乌克兰的经验教训，重点考察5个领域：地面机动、空中力量、信息战、维护和壮大部队、远程火力。
“他们整日沉浸在这场冲突中，以真正理解战争的含义。”一位要求匿名的美国官员说。另一名官员认为，从乌克兰获得的知识“将成为长期资源”。他们承认，从日常巡逻开始，西方军队已经习惯的一切都需要反思乃至重构。
沉迷手机会带来危险
加利福尼亚州欧文堡基地是美国陆军在本土的两个大型靶场之一，部队去海外部署前可以在这里完善战术。被士兵称为“盒子”的核心训练区是一片沙漠。过去十几年间，这里的人员和设施模拟了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情况，而现在，假想的阵地上布满了战壕，令人联想起俄乌冲突前线的模样。
近期，美军第一装甲师驻守在欧文堡。士兵们进行演习时，基地指挥官柯蒂斯·泰勒少将对来访的媒体解释了“乌克兰经验”如何帮助美军思考和转型。他不厌其烦地警告部下，一旦到了前线，大多数民用电子设备都可能成为隐患。士兵们被告知不得在训练区使用手机，有专职安全人员手持探测器四处走动，试图找出每一件违禁物品。
泰勒讲述了一架直升机与防空系统斗智斗勇的故事。起初，扮演敌军的人员无法确定直升机的飞行路线，但他们发现一部手机正在以每小时数百英里的速度穿越沙漠上空。这部手机的主人正是直升机驾驶员，他的行踪就这样暴露了。
泰勒将电子设备信号泄露与在战壕里吸烟相提并论。在没有夜视技术的年代，对手会在黑夜中通过香烟的闪光识别目标。“我们对手机的沉迷会带来同等危险。”他说。
无线电、无人机控制器和车辆都会产生电磁信号和热能，容易被检测到进而引来攻击。为迷惑敌方的战场监视系统，美军正在向士兵传授“在光天化日下隐蔽”的技巧。
欧文堡训练场上，第一装甲师的前方指挥所只有一张折叠桌，周围停着4辆“悍马”车，覆盖了伪装网，有助于抑制红外和电磁信号。一切看上去都隐蔽得很好，只有一部白色的“星链”通讯终端暴露在外。一名士兵解释说，伪装网会干扰“星链”的信号。泰勒指出，这可能导致指挥所被无人机发现，建议“拿条毯子盖在接收天线上”。
无人机攻防是重要一课
以往，俄罗斯和乌克兰军队投放了大批价格低廉、容易躲避侦察的一次性无人机。这类武器的迅速普及与显著战果，促使西方军事领导人正视差距。
在欧美各国，军方更倾向于使用由高层指挥的大型无人机执行任务，而在乌克兰，无人机监视和攻击能力化整为零，下放到每一位士兵手中。直到最近，美国军队才动用小规模部队进行类似的尝试。无人机的扩散也要求五角大楼更快研发并部署反制手段。
《华盛顿邮报》提到，在训练场上，美国军人开始练习从无人机上投放小型弹药。这种战术最早由中东地区的武装组织发明，在俄乌冲突期间被发扬光大。美军最近还决定取消两款无人机的部署和生产计划，理由是它们无法在高强度武装冲突中生存。
美军在欧洲和非洲区域的空中力量负责人詹姆斯·赫克在最近的一次研讨会上透露，乌克兰军队发现了一些探测无人机的新方法。例如，乌克兰军人收集了数千部智能手机，给它们贴上麦克风，与能够识别无人机发出的嗡嗡声的计算机程序连接。这个简易预警网络搜集到的信息被实时传递给防空部队，后者可以迅速采取行动。赫克表示，这项发明已被通报给五角大楼下属的导弹防御局，并提交给北约和美国的军队，以便模仿。
俄乌冲突推动了军事技术和理论的创新，但一些观察家怀疑，如果不遭遇极端情况，欧美各国军方不一定会急于改革。“新美国安全中心”的斯塔西·佩蒂约翰说，美国和乌克兰军队的运作方式不同，来自乌克兰的一些案例在美国可能不适用。她还指出，一些军方领导人显得过分保守，“他们依然秉持‘美军在类似情况下会做得更好’的危险假设。”
责任编辑：张丹珊
编译 张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