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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戈·丰塞卡看着电脑屏幕，吸了口气。这是他大学一年级数学分班考试前的最后一次尝试，之前的3次都失败了。考试成绩不理想，他只能进入微积分“预科”，这对一个在高中时物理和计算机科学成绩优异的学生来说，实在是个打击。
19岁的丰塞卡来自美国弗吉尼亚州阿什本，主修计算机科学。对他来说，函数和几何学起来很容易，代数却很难。这门基础课他只在高中远程学习了一年，现在他遇到了麻烦。“我没有实际接触过它，也没获得有用的信息……当涉及高级代数时，我真的很挣扎，因为我什么都不懂。”他告诉美联社。
为了补课，丰塞卡在美国乔治梅森大学参加了为期一周的训练营。训练营的100名学生中，大多数人和他情况类似，没有扎实的数学基础。许多教师认为，是远程课程拉开了学生之间的差距。
美联社称，随着新学期开始，全美各地的大学发现了这一问题，并尝试解决。一些大学里，工程学和生物学专业的学生入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努力掌握分数和指数”。由于基础薄弱，越来越多的学生被安排进数学“预科”，这意味着，他们要比别人多花至少一学期才能毕业。
大学将这种情况归咎于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的学业中断。在今年的全国统考美国国家教育进展评价（NAEP）中，学生各科成绩都出现了大幅下降，降幅最大的是数学。美国《教育周刊》称，疫情让美国学生的数学和阅读成绩回到了上个世纪：“NAEP显示的学术水平下降是全面的，无关贫富、性别、族裔、科目、年级。”
一些研究发现，相关能力的恢复进程“一直很缓慢”。
在乔治梅森大学，有能力学习微积分的学生越来越少。这是学生进入一些大学专业的第一道门槛，在这里落后的学生往往不得不“从课堂上消失”。“这是个大问题。”乔治梅森大学数学系主任玛丽亚·埃米利亚年科说，越来越多的学生无法适应大学水平的微积分“预科”。
美国天普大学数学教授杰西卡·巴布科克给去年的中级代数试卷打分时，发现了不好的苗头。“我给一大堆试卷打分，没有哪两份试卷的答案是相同的，也没有哪份试卷的答案是正确的……这真是惊人。”她告诉美联社。
在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前，美国每学期约有800名学生被分到中级代数班，学习相当于九年级水平的数学。到2021年，这一数字增加到近1400人。天普大学数学教授布莱恩·莱德说，学生们没有做好准备，“我不想这么说，但他们太落后了。”
研究人员表示，学习数学容易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这是一门需要大量实操的学科，一些问题很难通过线上课程解决。许多学生在代数上的差距因为远程教学而被忽视。在家里，父母通常更愿意辅导孩子阅读，而非数学。
凯瑟琳·斯特伦克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教育学研究生院院长，她告诉美联社，与其他学习障碍一样，数学学习问题在非洲裔、拉美裔、低收入群体和其他弱势群体中最为明显。“这些学生是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群体，他们将承受长期后果……他们不会有同样的机会”。
美国国家评估管理委员会主席贝弗利·珀杜认为，学生成绩关乎国家竞争力。她告诉《教育周刊》，如果教育界对学生成绩下滑坐视不理，将有大量学生过早进入劳动者队伍，而不是在课堂中掌握“我们在全球竞争中所需的技能和知识”。
然而，解决这个问题没有捷径。一些美国高校尝试用更细致的分班考试寻找学生间的差距，进而帮助他们弥补不足。乔治梅森大学希望用训练营的方式提高参与者的成绩。但有研究认为，这类补习课效果不佳，学校需要用“必修”课的手段帮学生巩固基础知识。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另辟蹊径，尝试通过“同伴辅导”解决这个问题。该校理学院院长特蕾西·兰基德说，参加这一活动的学生考试成绩提高了20%。
《教育周刊》援引佛罗里达州前州长、教育倡导团体ExcelinEd的倡导人杰布·布什的观点称，教育界必须阻止学生成绩下滑：“美国走向世界需要具备更高级技能的人才……如果我们放任差距扩大、学力下降，许多梦想将被粉碎。”
一些教育工作者乐观地认为，情况没有人们警告的那么糟。在以工程专业闻名的美国艾奥瓦州立大学，数学系主任埃里克·韦伯发现，2020年入学的学生普遍数学成绩不佳，但到了新学期，他们中许多人的成绩有所提高。
在数学训练营里，丰塞卡觉得自己取得了进步。他从未停止努力，就连在去营地的火车上也在做练习题。但在分班考试中，他成绩不佳，只能进入微积分“预科”。这次挫折意味着，他要多花一个学期才能毕业。慎重考虑后，丰塞卡决定转学到北弗吉尼亚社区学院“重新开始”。他计划两年后“跳”进弗吉尼亚州一所公立四年制大学。
责任编辑：王梓
综合编译 贾晓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