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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发人深省的表演”
“开幕式的圆满完成让我深感欣慰。”东京奥运会开幕式创意团队执行制作人日置贵之告诉日本放送协会（NHK），“如果能够以开幕式为契机，鼓舞参赛选手们发挥全力，让全世界的朋友们都能向前看，我会非常高兴。”
7月23日晚，第32届夏季奥运会在日本东京正式开幕。东京奥组委高级顾问马可·巴利奇在接受英国路透社采访时表示，在今年的特殊情况下，奥运会开幕式规模较往届明显缩减，但它仍是“一场发人深省的表演，仍然体现出日本美学之瑰丽，非常日式，也与当下的现实和人们的情感息息相关”。
英国广播公司（BBC）引用东京奥组委的声明称，这场开幕式旨在“重申体育的意义和奥运的价值，对我们过去一年的共同努力表达感谢与钦佩，并期待给未来带去希望”。在开幕式举办3天前，国际奥委会修改了奥林匹克格言，在原有的“更快、更高、更强”（Faster, higher, stronger）之后加入了 “更团结”(together) 。
于是，在开幕式舞台的黑暗与寂静中，身着素服长袍的日本舞者森山未来以独特方式演绎“生与死”的哀悼，表现疫情期间人们的手足无措、孤独与困境；哀痛之后，气氛在江户时代木工们叮叮当当的劳作声中重新振作，象征着勃勃生机再次焕发；表演者们搭建起由1964年东京奥运会参赛运动员所植树木制作的奥运五环，以此表达“生生不息的轮回”……
当戴着口罩的各国运动员步入场地，向周围挥舞双手时，现场并没有响起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受疫情影响，东京奥运会开幕式采取无现场观众的形式举办，一排排观众席空空荡荡。场外，无人机表演为无法入场的观众带去科技与奥运结合的体验。
创意团队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将日本文化元素糅进疫情时期特殊的感情色彩，但其独特风格很难被所有人接受。“在奥运会开幕式上，主办国通常会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东京奥运会开幕式却上演了一场忧郁秀。”美国《纽约时报》称。
“这次缺少兴奋感，叫人有些难过”
早在东京申办2020年奥运会时，时任首相安倍晋三就希望将举办奥运会作为2011年日本遭遇大地震、海啸、核灾难后复苏的象征。如今，日本还希望借此展现“全球战胜新冠肺炎大流行的努力”。
开幕式上，五彩纸折的和平鸽从天而降，现场的人们多次全体起立默哀，舞者妆容鬼魅、身裹素服，一再提醒世人疫情带来的伤痛。似乎这场开幕式无意取悦观众，而是在记录历史，缅怀逝者。
许多上了年纪的日本人不禁怀念起上个世纪的东京奥运会。
“那时，每个日本人都对奥运会兴奋不已。”69岁的井上和夫说，“这次缺少兴奋感，叫人有些难过。”他清楚地记得，1964年在东京的家中，新买的彩色电视机里播放的赛事是如何深深吸引着他。
“1964年的东京奥运会让日本向全世界展示，这个国家已从战争废墟中恢复，经历军国主义时代之后，重建为一个现代化、和平的民主国家。”《纽约时报》写道。该报援引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历史系副教授永原宣的话称，1964年，有一种“日本在运转，这个国家有未来”的感觉，现在的日本则是个“迷失了的国家，国内政治精英强烈地感受到这种迷失”。
“1964年，整个日本社会都充满了强烈的兴奋感。”79岁的神田好子曾是日本排球队队员，她说，“与1964年的奥运会相比，这次感觉太孤独了。”
据日本共同社报道，此次东京奥运会开幕式4天前，开幕式音乐负责人之一小山田圭吾辞职；开幕式导演小林贤太郎因不当言论在开幕式前夕遭免职；东京奥运会主场馆国立竞技场原设计师、奥运会官方会徽设计者、东京奥组委主席、闭幕式策划总监等，先后因各种原因离职。NHK报道称，安倍晋三紧急取消了出席开幕式的计划，赞助企业相关人员超过三分之二未能按计划出席。英国《卫报》称，国立竞技场内空空荡荡，“数以万计的蝉鸣声”填补了乐曲间的空白，让开幕式更显萧索。
“（我）特别想看到运动场被挤满的样子，但世事并不如人所愿。”日置贵之惋惜地说。
“疫情让全世界的人们以新的方式联系在一起”
在共同社近日进行的民调中，71%的日本受访者对观看奥运赛事表示期待。不过，87%的受访者担心比赛期间新冠肺炎病例数激增。
据NHK报道，开幕式当天，东京都多个市民团体进行抗议示威，呼吁“优先考虑防疫对策”。他们与警方发生冲突，一人因妨碍公务被捕。
“我本来十分期待奥运会，但现在应该有更优先的事情要做。由于今天是开幕式，这种想法变得强烈起来。”一名参加游行的女性说。
“难道日本政府没有别的事可干了？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接种新冠疫苗。”开幕式前一天，一名在国立竞技场外遛狗的民众对《纽约时报》记者说。
东京的疫情不容乐观，但许多日本人还是在奥运会面前振奋起来，希望给远道而来的各国人士留下好印象。共同社报道称，开幕式当天一早，为了让人们能在国立竞技场周围舒适地散步，当地人自发组织了垃圾捡拾活动，从中小学生到70多岁的老人都成了志愿者。
日本《朝日新闻》报称，供职于东京一家视频分析技术公司的神谷涉三建起网站，供世界各地的人上传祝福视频和留言，为奥运选手加油打气。“虽然情况很糟糕，但变化本就是一种契机。新冠肺炎疫情让全世界的人们以新的方式联系在一起，这不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神谷涉三说。
开幕式前夜，37岁的音乐人北村绫骑自行车来到国立竞技场，在场馆外寻找最佳观赏点。“我知道人们对奥运会有很多意见。”北村绫说，她的父母经常讲起当年观看1964年东京奥运会的事，“但随着奥运会越来越近，我想大家还是一天比一天更兴奋。”
责任编辑：王梓
实习生 方传杰 成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