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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18日 星期五
中青在线

美国“退群”新目标:《开放天空条约》

作者 陈荣生   青年参考  ( 2019年10月18日   06 版)

    美国“退群”再次对国际军控体系构成挑战。10月上旬以来,外媒频繁报道称,特朗普政府考虑在不久的将来退出美俄两国带头缔结的《开放天空条约》。有分析称,如果这一计划成为现实,将是华盛顿继停止履行美俄《中导条约》后给莫斯科的又一个“惊喜”;两国侦察机1992年以来在对方领土上空“招摇过市”的场面,将被更具对抗性的情报活动替代。

    支持和反对者各执己见

    据美国《空军》月刊网站报道,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美苏(俄)两国就考虑建立某种相互监督和情报共享机制,以确保军事透明度,防止战略误判。直到冷战落幕,双方的设想才通过《开放天空条约》落实。过去27年间,该机制吸引了34个国家参与,允许缔约国定期派出侦察机在其他国家领空飞行,监测彼此的军事部署。

    华盛顿欲抛弃《开放天空条约》的消息,在美国立法部门及军控问题专家中激起了广泛的异议。据美国合众国际社报道,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主席、民主党议员艾略特·恩格尔于第一时间致信国家安全顾问罗伯特·奥布莱恩,表示“美国的退出只会让俄罗斯受益,却会损害我们的盟友与合作伙伴的国家安全”。

    内布拉斯加州共和党众议员、退役空军准将唐·培根也表示:“《开放天空条约》促进了34个成员国之间的理解、信任和稳定。作为该条约的签署国,我们只需临时发个通知,就能获得俄罗斯领空甚至部分机场的使用权……我认为,美国终止参与《中导条约》是有道理的,但我没有看到退出《开放天空条约》有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

    支持美国“退群”的人认为,俄罗斯多年来并没有很好地履行条约义务,特别是在其“飞地”加里宁格勒及格鲁吉亚的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上空限制外国军机飞行。美国国务院今年8月的一份声明提到,俄方于2014年宣布对加里宁格勒空域单独设限,多次拒绝外国军机进入。俄方在有争议的部分格鲁吉亚空域设置了约10公里长的“走廊”,称该走廊是俄罗斯的一部分。

    有人主张,由于美国在卫星侦察等方面比俄罗斯强,俄从《开放天空条约》中拿到的高价值情报比美国多。2016年,时任美国战略司令部主官塞西尔·哈尼上将在国会听证会上提到:“没人给我提供俄罗斯的情报指南,但我想说的是,鉴于俄方(侦察)能力欠缺,开放天空给了他们窥探我们和其他签约国家的宝贵机会。”

    技术进步动摇条约稳定性

    部分外媒分析说,技术的进步令《开放天空条约》逐渐偏离了缔约当初的构想,这是美国对其产生不满的真正原因。早在2018年,美国“战区”网站在报道俄罗斯军机在美国领空活动时就披露,围绕机载侦察设备的性能,美俄的分歧越来越大。

    具体来说,条约没有禁止使用任何特定类型的传感器,但明文规定了它们的最大分辨率——30厘米。美国“防务一号”网站援引来自联合国的相关专业人士的解释称,参与侦察活动的飞机一般会搭载以下几种传感器:30厘米分辨率的垂直和倾斜光学分幅相机、30厘米分辨率的全景相机、50厘米分辨率的热红外扫描仪、3米分辨率的侧视合成孔径雷达。

    著有《天眼》一书的美国情报专家阿瑟·霍兰德·米歇尔强调,这个分辨率是该条约中“最重要的限制”。“它是一个描述像素数量、视野和海拔高度的方程,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就能得出地面目标的距离。”在他看来,在《开放天空条约》下获取的照片,质量只比市面上能买到的商业卫星照片好一点,和顶尖军用卫星拍摄的图像差距较大。这就解释了美国这些年来为何对行使条约规定的权利不怎么上心,只派出两架服役超过半个世纪的OC-135侦察机凑数。

    美国“联合资源成像公司”帮助美国空军处理通过《开放天空条约》收集到的图像情报。该公司主管内森·克劳福德告诉“防务一号”,该条约不允许技术创新给一个国家带来比另一个国家更大的优势。他指出,飞机上搭载的设备都是验证用的,而非为了从事间谍活动,它们“是为了核实(签约国)对其军力部署的说法,不是为了发现原本不知道的东西”。

    由于侦察机的航线和飞行时间都是事先确定的,缔约国在条约框架下能看到的东西其实很有限。即便“形式大于实质”,还是有人认为,该条约最重要的价值是让相对较弱的国家有办法了解美俄两个大国的军力,不必动用昂贵的间谍卫星等工具。

    迈克尔·卡彭特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外交与全球参与中心高级主任,曾在五角大楼负责俄罗斯、乌克兰和欧亚地区事务。卡彭特说:“坊间不断扩散的担忧要求我们讨论该条约的利弊,但是……他们(特朗普政府)没有理由单方面采取行动,特别是在没有与我们的欧洲盟友进行适当磋商和审议的情况下径直退出条约。欧洲国家不具备我们的情报、监视及侦察(ISR)能力,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开放天空条约》确保国际军事活动的透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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