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也许到了主动改变的时候

    来自德国政坛的坏消息已经让人们有些麻木。即便如此，6月2日传来的消息还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让默克尔总理的支持者失望：德国社会民主党主席安德烈娅·纳勒斯无法忍受党内同僚质疑，一气之下挂冠而去。此举令社民党退出执政联盟的可能性急剧上升；受此波及，默克尔原本到2021年的任期蒙上了更大的不确定性。

    纳勒斯辞职的原因是：欧洲议会选举中，德国社民党只拿下了16席，比5年前降低11.5%，二战以来头一次丢掉了德国第二大党的头衔。同时，在不来梅州的地方议会选举中，社民党亦遭遇73年来的头一次败选……没有哪个政党的头面人物在经历了如此惨痛的失败后还能稳坐钓鱼台。

    这样的局面并不让人意外。自从2018年社民党重返德国执政联盟，就有许多人预言了它今日的命运。社民党内的部分派系，特别是激进左翼阵营和青年团成员，将新近的败选归咎于该党留在大联盟内的决定；这些人主张，社民党应该重新找回身为传统中左翼政党的特色，认真反思纲领路线，以“第一大反对党”的立场着眼下届议会选举，而不是继续“赖”在执政联盟里，充当中右翼联盟党的“追随者”。

    现实中的社民党没有这么做。用“混日子”来形容它不算过分：提不出任何政治构想，在移民、环保、教育等热门议题上完全没有能够打动选民的方案。这个政党勉强撑过此前的多次州议会选举失利，已经很令人惊喜；到了本次欧洲议会选举，德国上下根本没人相信它能继续创造奇迹。

    我们不妨看看别国的中左翼都在干什么：从全面国有化，到“圣诞老人愿望清单”般的社会福利，再到激进的环保政策……这些主张的可操作性确实成问题，但至少让人们看到了不同的噱头，让政坛有了些许新鲜空气。绿党得票率在本次欧洲议会选举及多国选举中的飙升，恰恰说明了这一点。虽然这些政见眼下还不是主流，但在分裂的德国和西方社会，如今存不存在“主流”也很难说。

    有人说，德国社民党当初加入执政联盟，是为了解决史上罕见的政治危机；如今，这个联盟内忧外患，德国的政局走向越来越难预测：可能重新选举，可能是少数派或者松散的联合政府，也可能是默克尔留在总理位置上，直到2021年。去年，最后一种愿景也许会引发遗憾的喟叹，如今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觉得惋惜了。

    基于这样的判断，当下或许是默克尔主动出击的“合理时机”。这似乎是难以想象的情景，德国很可能会付出代价。然而，维持现状又能如何？继续指望沉闷无趣的老派政党，只会使“地震能量”继续积聚。究竟何去何从，德国作出决断的时刻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