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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3月21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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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Z世代:更独立,更乐观,更爱国

本报见习记者 袁野   青年参考  ( 2019年03月21日   01 版)

    据美国彭博新闻社报道,一项最近的调查显示,同西方同龄人相比,中国的Z世代(指1996年到2010年间出生的人)过着更幸福、更无忧无虑的日子。他们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备受长辈宠爱;踌躇满志,乐观大胆,丝毫不为未来担心。

    这份报告由美国OC&C战略咨询公司发布。该报告称,Z世代约占全球人口的30%,在中国约占20%。这些人群在世界范围内表现出相似之处,但中国的Z世代在消费态度和行为模式方面独具特征。

    中国许多网友对彭博社此文和OC&C报告的准确性、客观性表示质疑,认为其无意或故意忽视了中国地域和家庭背景的巨大差异,把极少数中国95后的生活状态放大了。

    “自己挣的钱花起来才不心疼”

    “这一代人从来不知道担心,所以他们花费更多、储蓄更少。”该公司驻上海的合伙人徐晋(音)说,“他们已经是消费品牌必须倚仗的重要消费力量。”

    彭博新闻社称,中国的Z世代是真正在蜜罐里长大的一代人。他们是家里唯一的宝贝,自20世纪90年代至今中国经济的爆炸性增长,让他们看到不断增长的财富。

    相比之下,他们在美国和欧洲的同龄人目睹了2008年金融危机残酷的后果,并普遍背负着处于历史最高水平的学生债务,这使得欧美Z世代多少有了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味道。

    该调查询问了1998年及之后出生的15500人,分别来自9个国家:巴西、法国、德国、意大利、波兰、土耳其、英国、美国和中国。中国的受访者约有2000人。

    彭博社报道称,中国Z世代的花销占其家庭支出的15%,是9个国家中最高的,下这一比例在美国和英国仅为4%。

    就读于北京体育大学的胡梦紫是中国Z世代的一员。出生于1999年的她来自浙江一个富裕的商人家庭,妆容精致、紧追时尚,基本每天都会在微信朋友圈“晒图”,每一张照片中所戴的首饰几乎都不一样。她对《青年参考》坦言,自己没有“零用钱”的概念,一切日常花销都是刷信用卡。

    不过,包括胡梦紫在内的多位Z世代受访者都对《青年参考》表示,自己并不像OC&C公司调查报告所说的那样,其开销占据了家庭支出的相当一部分。Z世代中的很多人很早就具备了独立意识。

    家境优渥的胡梦紫课余时间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星巴克咖啡馆打工,做兼职咖啡师。这一方面是因为周围的同学有很多在打工,她觉得自己也“不能落后”;另一方面也是想“自力更生”,这样“比较自由”。同时,她觉得星巴克的工作环境比较“时尚”,非常适合自己这种“走帅气路线的小姐姐”。

    对一些Z世代受访者而言,他们的确爱花钱,但不是花父母的血汗钱。

    就读于北京第二外国语大学日语专业的王荧经常在网上承接一些翻译工作,一个月能有超过2000元的收入;再加上奖学金的补贴,她已经实现了“财务独立”,不再向家里伸手了——用她的话说,这是“大学时代最开心自豪的事”。

    “别人都说家里的钱花着不心疼,对我来说正相反,自己挣的钱花起来才不心疼。”王荧对《青年参考》说。

    跟风花钱的人是在付“智商税”

    印度《企业家》杂志网站也注意到了OC&C的报告,他们发现,Z世代比前几代更乐于追求服装的“时尚”和“独特”。认为拥有独特风格“非常重要”的Z世代比前辈多出7.2%。

    “对时尚品牌来说,关注下一代全球消费者的行为和期望至关重要……他们与品牌、名人和同龄人互动的方式,与前几代人相比有根本不同。忽视这些变化对企业来说很危险。”OC&C合伙人库瓦·诺克斯在一份新闻稿中表示。

    彭博新闻社称,在去年的一项调查中,OC&C发现,受访的中国Z世代中,有超过一半的人在2018年购买奢侈品超过5万元人民币,只有32%的千禧一代和34%的“X世代”(60后和70后)花了这么多。

    但许多中国网友对彭博社此文和OC&C调查报告表示质疑。

    “他们调查的95后都是什么人啊?难道这位彭博社记者眼中的中国95后只有富二代吗?”新浪微博上,一条点赞数颇高的评论这样写道。

    在哈尔滨工业大学念书的陈元硕家庭条件不错,但他从不追求潮牌和奢侈品,身边也没有“生活奢侈”的同龄人。

    陈元硕半开玩笑地告诉《青年参考》:“我不用iPhone,因为哈尔滨天气太冷,iPhone不抗冻,一出门就冻关机了。”陈元硕对吃穿用并不挑剔,唯一买过的名牌服装是在爷爷过寿时,用奖学金给老人买了一件“加拿大鹅”羽绒服。

    “如果说我有什么‘肉疼’的花销,那就是给手游‘氪金’(网络用语,指在网络游戏中的充值行为——编者注)吧,而且还要瞒着父母。”陈元硕笑着说。

    在美国弗吉尼亚大学读本科的中国留学生程浩看来,时尚和奢侈品都是“消费主义的陷阱”,跟风花钱的人是在付“智商税”。但程浩对自己并不“抠门”,在他的爱好——茶道和中国民乐方面,他从不吝啬,即便心仪之物价格不菲,他也觉得物有所值。

    “我才不会去买星巴克猫爪杯呢,那种东西,谁买我跟谁绝交!”程浩对《青年参考》说。

    我们比前辈“更关心国家大事”

    OC&C的调查报告称,七成的中国Z世代受访者表示自己有储蓄,在此次调查的9个国家中排名倒数第二。彭博社表示,中国的青少年似乎正在背弃长辈们珍视的储蓄习惯,更乐于为了购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负债。

    “怎么能算负债呢?”就读于北京邮电大学的崔士其对此并不认同,“用信用卡和花呗分期就算是负债吗?”由于母亲从事金融工作,崔士其对各种金融工具的使用十分熟稔,分期付款更是家常便饭。他酷爱收藏球鞋,平时买鞋经常靠刷信用卡,通常分期6个月还款,有的还能免息。他并不靠父母还信用卡,自己的奖学金和兼职收入足够应付了。

    对于存钱,崔士其兴趣索然,“都跑不赢通胀率”。他觉得如今投资渠道如此之多,自己“实在找不到把钱锁在银行里的理由”。

    程浩则觉得,年轻人对于“提前消费”应该谨慎。

    虽然生活在美国,但程浩并不喜欢美国同龄人的做法:不存钱、不储蓄,一切日常花销全靠信用卡,大搞“赤字财政”。

    “你知道为什么美国政府一关门,公务员就都活不下去了吗?”他告诉《青年参考》,“因为他们都欠了一屁股债,基本都有按揭,连家里的电视都是分期付款买的,一旦当月工资到不了账,分分钟就还不上账单。”

    OC&C的报告还称:受访的中国Z世代中,41%对未来感到乐观,而该比例在全球范围内是26%;28%的受访中国Z世代觉得自己的生活会比先辈更好,该比例在全球范围内是24%。

    该报告还写道,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受访中国Z世代对国内外政治、经济等话题感兴趣。

    程浩对“中国年轻人不太关心政治”的结论感到好笑。他对《青年参考》表示,自己和很多小伙伴不仅不会“对政治不感兴趣”,反而比前辈们更关心国家大事,而且并非仅仅是嘴上关心,还会积极投身实际行动。

    “都说一出国就更爱国,的确是这样。”程浩对《青年参考》说,“美国社会的问题真的很严重,中国的发展机会比美国多得多。”

    (应受访者要求,部分受访者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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