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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1月31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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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达沃斯 裂变的现实世界

作者 孙兴杰   青年参考  ( 2019年01月31日   01 版)

    达沃斯,一个瑞士小镇,却是全世界政治经济发展的风向标。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是全球精英的舞台,现在的影响力依然很大,只不过,达沃斯代表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与裂变的世界有了更大的隔膜。达沃斯,是不是象征着一个已经过去或正在过去的时代?

    今年达沃斯论坛期间,“原子科学家公报”组织再次宣布,人类距世界末日的午夜还有两分钟,只有冷战正酣的1953年可以与之媲美。从1947年开始,由各国科学家和安全专家组成的这个非营利组织,一直在计算人类文明的终结何时到来。身处其中的人们不一定能够理解自己的时代,只有回过头看,才知道自己是不是经历了历史性时刻。

    该组织的主席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前任州长杰里·布朗。布朗认为,当下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断裂时刻”。他这么说,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当今的美国失去了曾经的理想。布朗还认为,我们身处一个无法将事实与谎言分开的时刻,一个难以找到办法去解决时代大问题的时刻。

    布朗及“原子科学家公报”并非预言家,但他们的确在警醒世人:我们是不是如同“泰坦尼克”号上的乘客,对即将出现的威胁视而不见?布朗的想法依然是全球主义的,是“达沃斯式”的,然而,在裂变的现实世界中,“泰坦尼克”号的一些乘客已经下船,乘着救生艇驶向安乐窝。已经下船的人当中,有多少会在乎大船的沉浮?

    大约从2016年开始,几乎每星期,国际新闻界都会爆出许多有震撼力的东西。烟花一样的新闻背后到底渗透着什么样的逻辑?21世纪第二个十年的世界是一个湍流汇集的世界,各种力量相互激荡,或许才能形成可以为各方接受的新秩序。

    在美国白宫,特朗普依然在为“修墙”焦头烂额。“修墙”何尝不是为了“关门”——关上难民的大门?紧接着,美国与委内瑞拉断交了。拉美不算世界政治的焦点,但拉美正在经历巨变。每隔20年,拉美政治的节奏都要进行周期性调整,与美国政治的变奏共振,这一波不知会有什么新花样。

    英国脱欧依然没有结果,无协议退欧的冲击不可预估。对眼下的欧洲人来说,英国脱欧是比达沃斯更重要的事。脱欧本身就代表一股反达沃斯的趋势。达沃斯论坛致力于推进欧洲工商界的合作,也是欧洲走向一体化的动力。如今,达沃斯还在,英国倒是要离开了。是达沃斯错了,还是英国错了?或者说,欧洲一体化与英国脱欧背后的驱动力出现了背离?

    日本首相安倍在达沃斯发表了主旨演讲,也为今年在大阪举行的G20峰会预热。不过,安倍最惦记的还是与普京的会谈,特别是能否将北方四岛中的两个岛要回来。全球化的经济逻辑无法掩盖、更没有取代地缘政治的硬核,决定普京或安倍前途的是经济上的业绩,更是国家的面子及看得见的利益。达沃斯代表的全球化及跨国合作需要地缘政治框架支撑,后者是全球化这座冰山的水下部分,一旦崩解,就会带来灾难性后果。

    本次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会的主题是“全球化4.0:打造第四次工业革命时代的全球架构”,与其说这是方案,莫不如说是对当下时代的诊断。世界政治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已成为人类社会发展的挑战,但在不平衡发展过程中,人类社会依然不断走向“叠合”,走向多元的共存。多元需要共存的底线,共存也要允许多元化的路径和前景。

    当今世界处于两次技术革命之间的阶段。通常来说,一次技术革命晚期会出现强烈的“分蛋糕”倾向,而另一次技术革命将起未起之时,“做大蛋糕”的动力又不是那么强,效率和公平的矛盾因此异常尖锐。不可否认,多数人面对的是公平问题,能够创新并做大蛋糕的精英终归是少数。结果,我们看到了一个被无暇顾及的达沃斯论坛。

    从1953年到2019年,“午夜”的钟声始终没有敲响,但谁都没有理由盲目乐观。只有钟表不停地运转,人才能更好地面对现实,进而尝试去寻找维护全人类安全的道路。

    作者是吉林大学公共外交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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