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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1月24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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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干火药桶浓烟再起

作者 袁野   青年参考  ( 2019年01月24日   01 版)

    1月17日,俄罗斯总统普京进行了2019年的首次外访,目的地是欧洲腹地的塞尔维亚。八卦媒体将镜头对准格外热烈的欢迎仪式,乃至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送上的那条小狗,关心地区局势的人们则忧心忡忡——巴尔干这个欧洲火药桶是不是又开始冒烟了?

    点燃引信的火星去年就已出现。2018年8月底的奥地利阿尔卑巴赫论坛上,武契奇和科索沃领导人萨奇联袂抛出“边界修正”议题,计划用科索沃的米特罗维察地区交换塞尔维亚的普雷塞沃山谷,这一计划旋即泡汤。去年9月下旬,科索沃特种部队占领了位于科塞边境的一处水电站,作为回应,塞尔维亚军队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此后不到一个月,科索沃立法机构通过法案为组建常备武装部队铺路,招致塞尔维亚强烈抗议,后者斥之为“和平威胁”。

    顺便说一句,武契奇赠送的那条狗出生在科索沃。

    一系列事态的幕后推手是谁?就换地一事,德国激烈反对,默克尔高呼“稳定是脆弱的”。多数欧盟成员国,包括同巴尔干历史渊源深厚的欧盟理事会轮值主席国奥地利,纷纷附和德国,担心如果塞、科开了先例,地区其他国家会出现连锁反应,前南地区国家会群起效仿,打开一个个潘多拉魔盒,让巴尔干重回民族自决时代。

    美国却对这个方案表示欢迎。以鹰派立场著称的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宣称,如果贝尔格莱德和普里什蒂纳能达成协议,华盛顿一定会支持。“我们不会挡路。如果争端的双方达成双方满意的解决方案,我认为欧洲的任何人都不会挡路。”旁人不禁疑惑,特朗普政府到底是真的对巴尔干地区的敏感性一无所知,还是另有所图?

    科索沃自行宣布“独立”已逾10年。塞尔维亚始终没有放弃收复这片领土,双方虽然在表面上剑拔弩张、口水仗不断,暗地里却推进着实质性合作,管控矛盾、促进和解符合当下双方的共同利益,这个共同利益就是“加入欧盟”。对塞尔维亚和科索沃来说,当下正是最好的入盟时机:奥地利希望在有限的轮值任期内,尽量协助西巴尔干半岛六国入盟,刚刚送走了英国的欧盟也迫切需要新鲜血液以壮声势。

    可惜,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无法摆脱域外大国的干预。北约特别是美国,一直希望把科索沃打造成在巴尔干推行军事和政治议程的中心,山姆大叔在当地有它在欧洲最重要的军事基地之一。特朗普上台后,北约在巴尔干地区的扩张更加积极,不仅接纳黑山为北约第29个成员国,去年还宣布要在阿尔巴尼亚建立空军基地,引发了俄罗斯的激烈反应。

    科索沃问题再度升温,背后是否存在某些国家的暗示或怂恿,答案似乎不言自明。随着美俄双方在叙利亚的博弈胜负渐分,巴尔干地区可能再度“不甘寂寞”。塞尔维亚当局对内要应付汹涌的民意,对外要在拥抱西方和确保自身安全之间走钢丝,实在“压力山大”。普京此时的到访是针对美国的平衡手,也可以被视为对斯拉夫兄弟的雪中送炭。

    担心塞尔维亚为加入欧盟而疏远莫斯科,是一厢情愿的看法。经历了20年前那场刻骨铭心的战争后,塞尔维亚人比谁都清楚:价值观在国家利益之争面前往往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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