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班农成了反欧盟力量的偶像

    史蒂夫·班农的成功就在于他为民粹主义代言，从而具有了符号意义。在同样矛盾重重的欧洲颇受欢迎，表明他超越了白宫的小圈子，成为自带体系的权力源。

    原白宫首席策略师史蒂夫·班农在华盛顿的政治生涯早已结束。因为那本《火与怒》，班农不仅与曾经的老板特朗普形同陌路，在巴布莱特新闻网的职位也丢了；美国国会还多次要求他接受质询。即便如此，这位保守主义大师依然坚持在世界各地“布道”。

    今年3月，班农去了趟欧洲。赶在意大利大选结果出炉前，他现身罗马，与反建制的“北方联盟”领导人会晤，为意大利极右翼站台。此后，班农出席了法国极右翼政党“国民阵线”举行的大会，发表了激情洋溢的演说。可以说，此君已经成了西方的一大政治符号，虽然在白宫似乎没有影响力了，但他的吼声在大西洋对岸依然余韵悠长。

    班农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他为民粹主义代言，从而具有了符号意义——在自媒体时代，这意味着影响力，甚至权力。班农不拒绝从制度中获得权力。遭特朗普“抛弃”后，没有了美国总统心腹的光环，他还是到处访问、舌战群儒。此番欧洲之行，对班农来说应该是个转折点，表明他已成为具有影响力的IP。换句话说，今天的班农超越了特朗普胜选引起的旋风，也超越了白宫的权力小圈子，成为自带体系的权力源。

    相比特朗普，班农的个性更加鲜明，毫不讳言自己的政治主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特朗普主义只是班农主义的节选。班农的激进主张，让他在华盛顿的政治生态下难以施展拳脚，或者说，美国并不适合进行班农式革命，就像当年的托马斯·潘恩一样，掀起一场理念的变革是可能的，但要转化成政治行动，恐怕还是束手束脚。

    现在，班农从美国转战欧洲，就像潘恩当年在英国不得志而跑到美国一样，表明大西洋两岸的政治空气具有共同性，只是程度有差异。欧洲的民粹主义愈演愈烈，自有班农可以施展的空间。英国独立党领袖法拉奇是班农的老友，这次，班农去意大利也算“指导工作”了。“北方联盟”在大选中打出反移民口号，果然拿到了不少选票，跻身于意主要政党行列。

    班农访法更值得一提。“国民阵线”虽然在去年大选中进军第二轮，取得了历史最好成绩，但还是无法入主爱丽舍宫。如今党内渐渐出现非议之声，对党首勒庞也有不同意见，某些人不希望勒庞出征下一次大选。败选后，勒庞也需要重新整合党内力量，为下一次选战做准备。“国民阵线”这次的大会算得上是规格较高的内部会议，重点就是建立党内的共识和团结。赶在这个当口，该党副主席艾利奥特在推特上高调宣布，“我们欢迎班农先生在我们党的大会发表演讲，他将会见勒庞女士，人民已经觉醒，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英国、法国、意大利等国的民粹主义政党无一例外高唱反欧盟，更加吊诡的是，一个美国人成了反欧盟的符号。二战后，美国以马歇尔计划帮助欧洲恢复经济，并推动了欧洲一体化。现在，欧洲一体化达到了很高的水平，班农却摇身一变，成为反欧盟力量的偶像。当然，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欧洲内部的确出了很多问题，去年德国大选和艰难的组阁已经说明欧洲的政治思潮正在发生变化。无疑，班农身处一个政治风口，他在欧洲可能更容易发挥特长。

    班农虽然已不再是特朗普身边的人，但他依然在理念上与特朗普相通，对于想了解特朗普或者白宫的人来说，班农仍是一条不错的渠道。当然，事情不会止步于此，到2020年美国大选时，班农完全可能重出江湖，无论成败如何，都可以借此让自己的影响力延续下去。

    作者是吉林大学公共外交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