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传统”的杜特尔特不缺外交智慧

    杜特尔特以“反传统”形象在国际舞台上四面出击，迅速实现了菲律宾外交政策的全面转型。他看似“劲爆”的种种言论，何尝不是在为本国争取回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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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早在竞选时期就被称为“菲版特朗普”，但他的这个绰号更多地被亚洲人挂在嘴边。其实，要论言行举止的惊世骇俗、起手出牌的不按常理，杜特尔特并不比他在华盛顿的同行逊色。

    上任以来，杜特尔特在外交舞台上四面出击，一系列言论之“劲爆”，让菲律宾的存在感提升了一个等级。在东亚峰会上，他怒斥加拿大总理“快滚”；他同联合国“叫板”，建议召开“全球人权峰会”；他声称打算将欧盟诸国的大使全部驱逐出境，“准备好了与所有欧洲国家断绝外交关系”；他还公开称自己十几岁时蹲过监狱、杀过人……

    除了屡屡语出惊人，本届菲律宾政府大刀阔斧的扫毒政策，乃至菲政府军在马拉维反恐作战中强硬而又有些“业余”的表现，都让杜特尔特和他的班底成了某些“人权捍卫者”的眼中钉；在西方自由派媒体上，他的风评大有向前“缅甸玫瑰”昂山素季看齐之势。

    这部分西方人的话语霸权已经破产好些年了，特朗普笑话他们，杜特尔特也不会被他们的“嘴炮”打倒。民众开始意识到，舰队街的吹捧不能给利比亚和叙利亚带来和平与稳定，杜特尔特自然有充足的底气昭告世人：我对类似的负面评价毫不在意。

    这位菲律宾总统直言：“只要我还有中国、俄罗斯和东欧，我的国家就能继续生存下去。”何况，菲律宾的第二大贸易伙伴日本正忙不迭地讨好马尼拉，安倍晋三已经承诺了1万亿日元的经济援助；菲律宾同澳大利亚的关系也持续走强，10月中旬还举行了联合军演；通过对南海问题的妥善处理，马尼拉同第一大贸易伙伴中国的关系更是不断回暖。

    杜特尔特看似乖张狂妄的言谈举止不过是表象。特朗普在脱口秀舞台上身经百战，杜特尔特则在市长任上历练多年，二者都是头脑聪颖、身段灵活之人，表面上的自相矛盾甚至出尔反尔，无一不是为了在关键和敏感议题上为本国争取谈判空间和回旋余地。

    如今的菲律宾，一会儿说期望偿还中国的“感情债”，一会儿自称是美国在东南亚的“谦逊朋友”，在两个大国间左右逢源，将平衡外交的艺术演绎得淋漓尽致，颇有几分俾斯麦当年“同时玩八个球”的风范。历史上，欧洲国家也曾盛产这样的外交大师，现在却蜕变到只知道戴着有色眼镜指点江山。红衣主教黎塞留如若有知，恐怕会为后辈们感到悲哀。

    形式上的自相矛盾之下，杜特尔特的外交政策拥有贯穿始终的逻辑，那就是一面扩大与中国的经济联系，一面淡化与西方特别是美国的安全合作，并冷冻长期以来损害菲中关系的海上争端。上任一年多，菲律宾已经在这两个目标上取得了可观的成绩，从一边倒地依赖美国迅速转变为在大国间争取平衡。为此，在言语上适度“偏激”是必要的，因为这能提供模糊和灵活性，这两者都是杜特尔特的前任不屑一顾的东西。

    菲律宾外交方略的快速转向对亚太各国而言都是好事。东南亚各国得以避免成为大国对决的舞台，这场对决对他们没有丝毫益处。站在中国的立场上，与一位理智的邻居打交道，总比与某些执拗颟顸、一心把自己拴在别家战车上的家伙共事强太多。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政治学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