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外交的“双头鹰”特质

    叙利亚战场的捷报、复苏的经济增长与中俄友好关系的巩固，都让俄罗斯在地缘政治舞台上更加从容。莫斯科正用外交政策组合拳告诉世人，“双头鹰”的雄心从未湮灭。

    自拜占庭末代公主索菲亚给罗斯大公带去“双头鹰”纹章以来，罗马皇帝的光荣就一直是“第三罗马帝国”及其精神继承者外交战略的象征。骄傲的双头鹰一面望向西方，一面望向东方，指引着一代代俄罗斯人为了梦想中的世界大国地位前进。

    11月头一周，俄罗斯外交的“双头鹰”特质体现得淋漓尽致。一方面，俄罗斯总统普京高调造访德黑兰，会见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和总统鲁哈尼，还同鲁哈尼一起与阿塞拜疆总统阿利耶夫举行了三边会晤，在叙利亚战局甫定、伊核协议岌岌可危的关头再次向中东棋局落子出招；另一方面，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访问中国，用能源、装备制造、农业、航天和“冰上丝绸之路”等一系列合作计划，再次为“处于历史最高水平”的中俄关系背书。

    国家一、二号领导人同时出访，对俄罗斯这样的大国来说也不常算见。普京旺盛的斗志和夙兴夜寐的工作方式，以及他为俄罗斯在国际舞台上赢回的影响力，帮助他在执政17年后依然能够赢得83.5%的支持率。这些同时证明，虽然西方媒体和学术界对俄罗斯的外交战略不断口诛笔伐，但后者老牌强国的底蕴尚在，领导人的眼界和手腕依然不可小觑。

    俄罗斯出兵叙利亚之初，西方舆论几乎一边倒地预测俄军将陷入泥潭，宣称该国本已脆弱不堪的经济将彻底破产。然而短短两年间，俄罗斯就扳回了主动权，史无前例地让美国乃至整个西方在中东勒马束手，放低姿态寻求同莫斯科合作。克里姆林宫还戏剧性地扭转了同土耳其的关系，自彼得大帝以降，“双头鹰”从未如此接近君士坦丁堡。而在乌克兰东部，亲近俄罗斯的“哥萨克后裔”也顶住了来自西方的经济和军事重压。

    值得注意的是，俄罗斯的经济状况也不再是那么危若累卵。2014年以来的油价暴跌和国际制裁并未捆住“双头鹰”的翅膀，几乎就在普京和梅德韦杰夫出访的同时，俄罗斯宣布，其GDP增长率已经恢复到1.7%。毫无疑问，这离不开中国等友好国家的帮助。

    美俄关系仍处于“危险的历史低点”，但斯拉夫人对此颇有些见怪不怪。“双头鹰”进击克里米亚半岛确实争议重重，但归根结底，欧美的战略挑衅难辞其咎——它让见识过西方在20世纪90年代作为的普京，进一步相信退让无法带来安全。现在，美国的对俄战略延续了上届政府的态势，经济制裁和外交制裁联袂而至、层层加码；特朗普不断咨询基辛格，但华盛顿无意复制“尼克松方案”，中美俄大三角似乎正一步步滑向二元化。

    普京的下一次外访将是11月10日的越南APEC峰会，届时，他将与特朗普第二次握手。对比今年7月的那次会面，如今的普京看上去更有底气，比奥巴马时代从容了不少。再一次环顾东西后，“双头鹰”抖擞起精神，准备迎接博弈的下一个回合。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政治学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