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国防开支或无缘可持续增长

    印度近年来的军费开支增速可观，但仍无法掩盖军人福利低、外购武器价格高昂、经费得不到充分利用等老问题。即便每年增加10%的资金投入，印军想确保装备和人员的综合素质达到“优良”水准，仍不是短期内能够实现的。

    今年2月，印度政府公布了下一个财政年度的预算草案，其中军费同比增长达到10%。财政部长贾特里表示，从2017年4月到2018年3月，印度三军将有404亿美元可花。

    《印度时报》评论认为，从表面上看，年度防务预算的持续增长是印度军事现代化的利好迹象，然而，掀开预算案的“帘子”，其背后的乱象依然传达出十分不确定的信息。

    美国“防务新闻”网站也载文分析称，从更广阔的视角看，印度军事现代化要求在海、陆、空、情报领域投入大量资金购置硬件，从步枪到运输机，许多新式武器需要进口。印度国防部在其《长期整合远景规划》中提到，到2027年，新德里将投入超过2300亿美元用以提升国防水平。该规划自2012年发布以来，每年额外投入的资金平均为135亿美元，由此计算，未来10年每年平均还需约160亿美元。

    这一预期并未将通货膨胀和货币贬值考虑进去。那么，综合印度国内外环境分析，如此高昂的军费投入是可持续的吗？美国智库“预测国际”分析师丹尼尔·达令的回答是“存疑”。

    在接受美国《国家利益》杂志网站采访时，达令解释了印度军费持续增长面临的阻力：

    首先，在2019年大选到来前，莫迪政府还有一年的“空闲”将钱投入军事建设，而在选举年，为了吸引“边缘投票人”，他必须把大量经费用于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和提高民众福利。万一莫迪无法连任，其继任者恐怕不会如此热衷于“拆东墙补西墙”式的国防建设。

    其次，虽然印度经济持续增长，但要满足国防部的野心，每年160亿美元实属“最低消费”。令人担忧的是，2016财政年度，印度的经济增速降低了差不多1%，政府的“废钞令”在此过程中发挥了负面作用。过去20年间，印度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率只有一年超过10%，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直到2021年，印度都不会再出现两位数的经济增速。

    没有高质量的经济增长，提升军备开支就成了空中楼阁。至于以“外部威胁”为由要求增加军费的套路，在印度与中国和巴基斯坦的关系相对稳定的当下，亦缺乏可操作性。

    此外，用于购买装备的资金，也会被兵员招募与培训费用，以及125万名现役军人吃穿住行的账单分走。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印度军人抱怨工作条件差，导致提升人员福利在防务预算中成了一个带有“政治正确”色彩的组成部分。分析人士主张，若军人待遇不提升，军费的强劲增长反倒会引起舆论的批评，认为政府把钱给外国军火商，却无视士兵们的辛劳。

    另据印度《经济时报》报道，印度军方财务管理不善的积弊毫无缓解迹象，导致政府划拨的军费经常花不完。统计显示，在2015～2016财政年度，国防部只花掉了政府拨款的87%；2016～2017财年，军费的利用效率为91%。

    国外军火商随意抬价，也是印度国防采购中一个令人头痛的老问题。《国家利益》的文章称，对现在的印度来说，风险较大的首先是从法国购买36架“阵风”战斗机的计划，还涉及价值约30亿美元的各种导弹、坦克发动机、火箭发射器等。

    这些武器采购程序极其复杂，很多项目要花近10年才能落实，更不用说发货和投入使用了。因此，印军会发现现实进度大大落后于既定规划，通胀压力猛增。

    同样不容忽视的是，从往年的情况看，最终划拨给军队的资金，往往比年初预算案许诺的金额要少，比如，2016～2017的年度国防预算是387亿美元，实际支付的只有374亿美元。同期，印度军费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65%，比2009～2010财年的2.19%有所降低。

    由此观之，虽然印度经济增速领跑亚洲是大概率事件，但它在防务方面的投入可能逐步与之脱节。这种现象的背景是，印度所处的战略环境在未来几年内保持稳定。正如丹尼尔·达令阐释的那样，尽管中国海军正逐步扩大自身在印度洋周边的影响力，巴基斯坦的公路、铁路和输油管道也在中方支持下加速建设，但印度的安全形势远未达到“拉响警报”等级。

    何况，军事摩擦往往没有预兆，难以被列入规划。就军费这件事来说，种种迹象显示，即便每年增加10%的资金，印军想确保在装备和人员上占优仍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