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打不赢对华贸易战

    中国已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没必要因为贸易摩擦放低姿态。当下，美国需要中国多过中国需要美国，决定了下届美国政府难以在经贸领域迫使中国做出太大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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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最近的言论煽起了中美贸易战的阵阵阴风。参考他有关中美关系的一言一行，越来越多的专家开始认真考虑中美贸易战的可能性。大部分专家认为，特朗普上台后，两个大国间的贸易摩擦几乎不可避免，真正的问题是会打到什么程度。

    倘若特朗普真如他竞选时所说，对中国出口美国商品征收35%～45%的关税，中美关系可能遇冷。果真如此，中美企业都会经历痛苦的阶段。可以肯定的是，中美关系冰冻会导致双方受害，但美国可能输得更惨。

    目前，中国政府依然采取观望态度。特朗普要到1月20日宣誓就职才算正式拥有权力，他就任后的对华政策可能和竞选期间的口号不同。这位大亨的公开表态常常自相矛盾，令人很难判断他的真实意图。迄今为止，特朗普谈及中国，经常通过推文或是向媒体信口放言，会制定怎样的方针还很难说。这一次，美国政府的决策流程少见地不透明。

    特朗普自己同样面临很多未知。最大的危险在于，他以为对中国放狠话，就能让美国得到好处。事实并非如此。其实，于中国而言，国际贸易只是第二位的，内政稳定更重要。试想，如果中国政府在与新一届美国政府打交道时丢了面子，难免影响国民的观感，尤其是当中国民众普遍感觉新任美国总统不太尊重中国时。中国已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没必要为贸易摩擦放低姿态。

    贸易战是麻烦，但对中国来说谈不上灾难，主要原因在于，美国需要中国多过中国需要美国。这与20年前不同，当年中国是严重欠发达国家，渴望学习西方的技术和制造工艺。而今，中国已实现大部分目标，没法直接引入的技术也都能方便地从美国以外的厂商手里买到。几十年前，美国市场还有不小吸引力，但现在已相对成熟，中国对新兴市场的兴趣浓厚得多。

    虽然许多美国高科技设备是在中国制造的，但绝大多数利润流入了负责设计的美国企业腰包。一旦政府断绝双边贸易，美国企业受到的打击会比中国制造商严重。

    中国制造的美国品牌商品中，笔记本电脑和智能手机等最受欢迎，它们销量增长最快的地方是印度、拉美和非洲等发展中地区。尽管如此，中国仍是美国无法忽视的市场。截至2015年年底，中国消费者合计购买了1.31亿台iPhone，同期，美国消费者仅购买了1.1亿台。何况，iPhone在美国出口商品中只是一部分。波音公司在美国本土雇用了15万人，预计未来20年，中国将购买6810架飞机，单是中国民航客机的市场规模就突破了1万亿美元。

    假如特朗普发动对华贸易战，最直接受影响的可能是沃尔玛等从中国进口数十亿美元廉价产品的美国企业。几乎所有商品都会价格飞涨，超出低收入人群的购买力——并不是因为制造业成本提高，而是因为关税激增。贸易战将演变为经济消耗战，中国明显占优，赢面更大。

    当前的中国依然拥有3万多亿美元外汇储备，美国的外汇储备一直在1200亿美元左右。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可能激起其他世界贸易组织成员对美国施加惩罚，甚至可能导致WTO崩溃，美国出口商品可能面临更高的关税。一切也许不会来得那么快，但最终结果会是美国企业和就业一蹶不振。与此同时，中国受到的冲击相对小很多。

    事实上，中美贸易关系已经受到来自其他方面的挑战。苹果在华销售iPhone，正面临中国本土制造商的竞争，其余的市场，韩国三星恨不得统统填上。同样，中国也会很乐意把上万亿美元的客机采购订单交给欧洲制造商空客公司，毕竟空客已经在华建厂，组装大型双通道喷气式飞机。汽车方面，中国人完全可以不买福特，选择奔驰、宝马或者雷克萨斯。

    如果特朗普废除现有的贸易协议，中国只会更快取代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经济体。中国的顶尖经济专家往往认为事情不至于走到那一步，然而万事皆有可能。

    （作者是瑞士洛桑管理学院东南亚与大洋洲地区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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