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菲关系回暖为南海和平带来希望

    杜特尔特成功访华，中菲关系回暖，已是眼下能够期待的理想情况。这也告诉我们，只要能够长期稳健地处理好与周边国家关系，南海问题的和平解决绝非奢望。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圆满结束访华行程，中方也宣布中菲关系翻开了新的一页，仿佛令几个月前还被一些外国媒体形容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南海局势焕然一新。因所谓“南海仲裁案”而起的外交风波过去没多久，菲律宾国家元首便出现在人民大会堂，同中国领导人相谈甚欢，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国家之间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是理智的、冷静的、稍谙世事的国人所能设想的最好情况：杜特尔特将对东盟外的首次出访目的地定为中国，还“穷尽外交辞令”赞美中国。而在此之前，他严厉抨击美国，放话说要中止美菲军事合作，从中国购买武器……毫无疑问，中菲关系在凉意渐浓的2016年秋天回暖，是中国外交近几个月以来给人们的最大惊喜。

    即便如此，国内外社交媒体上还是飘荡着阴谋论，有人喋喋不休地质疑中国的外交政策。是这些人不习惯邻国突然对自身示好？还是他们不够自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与缺乏自信相对应的，是另一批国人的极度膨胀——稍微理智的还在“听其言观其行”，激动些的已开始大叫“让他立刻拖走仁爱礁的那艘船”；更有唱反调者，看到杜特尔特回国后表示“没打算与美国断绝外交关系”，就幸灾乐祸地说，他这是“改口反悔”。

    我们要杜特尔特如何证明诚意呢？他顶着菲律宾国内外的巨大压力，来寻求同中国改善关系。某些人要求菲律宾即刻同美国断交，驱逐驻菲美军，关闭美国在菲军事基地，然后向中国购买武器、归还岛礁……显然是空中楼阁。何况，杜特尔特的位置并不稳定，他不仅要面对菲国内的反对派精英和军方反弹、政敌家族从中作梗、地方势力和大地主我行我素、贩毒集团狗急跳墙……外部还有美国甚至日本虎视眈眈。菲律宾从对美“一边倒”迅速转回到在中美之间寻求平衡，已经是最理想不过了。

    现在，中菲关系180度转弯这块“馅饼”掉下来了，中国能不能接住、怎么接住、接的姿势优不优美，依然是门学问。

    首先是通过实际动作释放善意，不能口惠而实不至，这是无需赘言的。实际上，中方已经解除了针对菲律宾部分出口商品的禁令，还与菲方签署了多达13项合作文件，外加提供数十亿美元贷款乃至反毒运动支持资金。

    在此之后，不必急于坐下来谈南海，因为时间站在中国这边，急于改变这一趋势的是美国，中国需要的则是缓和、是平静、是维持现状。菲律宾不再大声鼓噪、南海事态不继续发酵，就可以被我们接受，如此维持下去有利无害。何况，谁都深知南海问题和台湾问题一样，是中美大棋局中的一个“劫”，其根源并不在菲律宾，与其谈判的意义其实并不大。

    所以，中方目前可以期待的最好状况，就是以对菲律宾关系为标杆，吸引更多的东盟国家回到搁置争议和共同开发的道路上来。东盟诸国不像日韩，与美国的政治和军事联系并不牢固，如果能让它们认清为他人火中取栗的危险、看到奉行独立自主外交政策的好处，那么，中国的地缘战略环境势必得到改善。

    杜特尔特的北京之旅，业已证明了中国对周边国家的强大影响力，让和平解决南海争议不再是幻想；至于能否将这一愿景实现，中国外交智慧和手腕还需接受更多考验。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政治学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