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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7月15日 星期三
中青在线

网络时代,书店和图书馆有存在的理由吗?

虚拟空间并非爱书人的归宿

作者 [英] 海伦·邓莫尔 译者 董小源 《 青年参考 》( 2015年07月15日   20 版)

    在信息时代,书店和图书馆依然保持着对爱书人的魔力,是因为只有它们能够催生许多独特的体验,赋予阅读庄重的仪式色彩,让我们尽享畅游文字之海的欢乐。

    这些年,越来越多的人向我提出同一个问题:网购和电子阅读如此发达,为什么你还要坚持去书店买书,或是去图书馆久坐?现在,我觉得可以就此给出统一的解答了。

    阅读,不仅是用眼的过程,也要动心,让你我感知到的东西越丰富越好。书页间,跳跃的文字牵动着我们的神经,我们的一喜一悲、一怒一颦随其而动。我们用皮肤、大脑,用自己的直觉,沉浸在文字营造的世界里。我们通过阅读理解生活,开启平日无从想象的世界。

    一连几个时辰,我们附体在爱侣、罪犯甚至艺术家身上,我们成了洞察者,见证了科学的奇迹和重要的历史时刻。也许,我们连中学生的习题都算不好,但这无法阻碍我们走进探险者和科学家灵魂深处。时间的长河在我们眼前流过,一个简单的动作,瞬间让我们踏上另一片大陆。我们的身份变了又变,我们明白了异国语言所传达的信息。我们可以选择是生活在16世纪的伦敦,还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或是与《呼啸山庄》的主人公们在荒野中并肩奔跑。

    爱书人把如此多彩的体验视为理所应当。孩提时代,我们就从有关公主的故事开始,在“彼得兔”的童话世界中四处游玩,最后走出了纳尼亚王国。我们身处的文字世界越来越广阔,我们闯来闯去,直至在阅读中邂逅另一个自我。

    对我来说,阅读是人类最伟大的经历,堪与梦想、死亡和诞生相提并论。我们借纸笔融通彼此心灵中最复杂的部分。每一个想法、每一丝情绪,不管多纤细,都可以用文字传达。

    阅读可以命名、界定我们无从表达的感受。不言不语的人就像被困在孤岛上,阅读却能够架起跨过无知之海的桥。互相误解是人类的消极天赋,当今,新闻中往往充斥着片面的事实,暴力由此而生。差异被扩大化,书籍被禁或被毁。在纳粹德国,雷·马克的《西线无战事》被视作异端。在爱尔兰,艾瑞克·卡斯特纳的《艾弥尔与小侦探》、埃德娜·奥布莱恩的《乡下姑娘》都曾被封杀。百年前,戴维·赫伯特·劳伦斯的《彩虹》无法在伦敦公开流通。

    类似的审查,有些叫人忍俊不禁,有些令人寒毛直竖。1928年,芝加哥的公共图书馆里为何没有《绿野仙踪》的影子?美国邮政系统为什么一度禁止运送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反讽的是,禁止书籍流通,在很大程度上反倒是在暗示禁书的伟大力量。

    更重要的是,当局越是想阻止一本书流行,读者就越想拥有这份权利,想把这本书攥在手里。图书被复制、走私和隐藏,为了寻求自由阅读的权利,我们付出了惊人的代价,有人名誉受损,有人失去生命。书有颠覆世界的力量,这是它们使命的一部分。它们告诉读者,世界决不能任由某一种宗教或政治势力左右,它的多元性就像书写和阅读它的人群那样。

    读者走的是自己选择的路,这正是让掌权者和出版商抓狂之处。你可以借助最棒的营销,利用炫目的广告把读者拉进浑水,但谁都无法把他们的头强压入低劣文字的泥沼中。

    诚然,不少畅销书的业绩可以预测,但你无法通过量化分析,完全搞清读者会对什么样的书狂热追捧。书评家必须看到书的全貌才能做出判断,这便是网络购书和无纸化阅读如此便利,实体书店和图书馆对读者依然重要的根本原因。

    在书店里,你很随意地逛一逛,也许就会有所发现。这恰似首先踏上一条小径,随后走上大路,最后来到一片广阔的天地,一个由知识缔造的世界。在优秀的书店里,很少有人在你身边聒噪,只有贴心的建议。你是最普通的读书人,你寻寻觅觅,不会像“网购达人”那般饥渴——后者通常早已知道自己要买什么。在书店、图书馆,读者走出各自的隐私地带,明明白白地说出自己的主张,告诉这个世界:书之于人类的生活有多么重要。

    只有在书店和图书馆,我们才有缘得见人头攒动的盛景——譬如在午夜等待《哈利·波特》新作面世的队伍。1841年,在纽约的码头,水手还没把船停稳,就急忙冲人群大喊:“谁看了《老古玩店》的最新连载,小内尔死了吗?”他惦记的只是狄更斯笔下的一个虚构人物而已。

    这些热烈奔放又有些任性的读者主张自己的权益,他们跟故事已有了交集。有一阵子,狄更斯几乎被自己受欢迎的程度吓到了,惊觉:出名前和出名后都会很辛苦。他在访美之旅中,时常被热情的读者围堵得寸步难行,就像他在给朋友托马斯·米顿的信中所写的那样:

    “简直无法形容我到底有多火。世上没有哪个国王或君主享受过如此待遇,我被欢呼的人群簇拥,出入公众场合,参加高级舞会和晚宴,无数机构和各类团体在等着与我会面。”

    狄更斯的话也许有夸张的成分,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的欣喜很快转变为精疲力竭。当然,对读者来说,与作家见面也是喜忧参半的——也许,偶像就此幻灭了。

    相反,捧起书,我们便放下了对作者的感性认知。对一本好书而言,没有时间的界限,只有永恒的价值。它仿佛在低语:我穿越时空而来,你翻开我那一刻,我将重获新生。

    英国《卫报》

 

别让“宿命论”主宰中美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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